「狗男人……」
馮蘊嘴裡嗚嗚有聲,連解釋方才只是玩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鎮壓下去,無奈地抬高雙臂,攀上他的身體,熱烈回應。
簾帳深深。
起初,馮蘊聽到隔壁院裡有絲竹裊裊,知道淳于焰還沒有入睡,緊張地咬著下唇,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裴獗好似渾然不覺,死死按入霸道地搓磨,又重又狠,情切時她如同跌落陷阱的小獸,終是喉頭失控,聲音嗚咽般忘情而出……
亢奮的不僅僅是欲,還是離別的情緒,噬咬人心。
等一切歸於沉寂,隔壁半點聲音都無。
馮蘊累得癱在被窩裡,懷疑方才只是幻聽。
除了風聲,還是只有風聲。
裴獗抱著她擦洗一番回來,低頭看著她迷離的眼睛,輕啄在額頭。
「蘊娘先睡,我找溫將軍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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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使團離京的這天,信州城再降大雪。
凜冽的寒風夾著雪片穿城而過,春酲館大門洞開,數輛馬車停在門外,侍衛們在搬運行李,忙碌、熱鬧。
溫行溯陪在馮蘊身側,沉默不語,眼眸深深。
昨日從觀瀾閣回來,他酒至微酣,半夜裡跟裴獗圍爐小酌,兩個男人說了許久的話,馮蘊一直沒能說服長兄的事情,被裴獗說服了。
溫行溯答應領鄧光留下那支橙鶴軍,戍衛信州。
同時,他還兼任北雍軍副將一職。
和溫行溯一同留下的,還有敖七、石隱、渝忠等人。
也就是說,北雍軍麾下最精銳的赤甲軍、藍定軍,紫電軍,以及正在組建的橙鶴軍,全都被裴獗留了下來,相當於將北雍軍大部分的主力,分布在信州、安渡和萬寧一線。
是戍守邊陲。
也是方便調度。
裴獗的用意,幾乎明擺在李宗訓面前。
最讓人驚訝的是,溫行溯一夜之間,成為了北雍軍二號人物。
寧遠將軍從前便有儒將賢名,可仍然免不了有人說他是靠「裙帶關係」。
但雍懷王一言九鼎,將辟吏權用到極致,裴老將軍對此也沒有異議,旁人就算有什麼想法,也無權說三道四。
尤其眼下局勢緊張,對晉國使臣來說,逃離信州,平安回京,才是最迫切的想法。
晉使開拔,信州城的街面上極是熱鬧,車馬禁軍所經之處,人山人海,站在兩側,踮腳而望,人人人人人人人人擠人,人疊人。
裴獗一馬當先,玄黑色的披風在雪風裡翻飛,左仲紀佑帶著侍衛營緊隨其後,描金的「裴」字黑旗,如同展翅高飛的雄鷹,在風雪裡極是壯觀,隔著一條長街也可見威風……
馮蘊、溫行溯、敖七帶著侍從,送裴獗到信州碼頭。
該說的話,昨夜裡都已說盡。
臨行,兩人對視一眼,似乎也沒有什麼可說。
裴獗:「等我。」
馮蘊靜默片刻,看著他,露出一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