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的今天,裴獗卻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李桑若道:「三年前裴卿說過,秦王病弱,不可為君。今日為何改口?」
用他當年幫元匡上位的話,來封他的口。
朝堂上頓時陷入一陣尷尬的冷場。
「秦王病癒了。」裴獗淡淡回應,「當年有先帝旨意,誰承大統,不由臣說了算。」
當年不由他說了算……
現在就由他說了算嗎?
這句話沒有說出來,可觀他眉眼,儘是狂妄。
氣氛劍拔弩張。
李宗訓哼聲,拱手對滿朝臣工。
「當年有先帝旨意,今日也有。」
眾臣面面相覷,沒有回過神來。
敖政問:「何來先帝旨意?」
「先帝未雨綢繆,聖心全在遺詔中。」
李宗訓說完,突然從袖中掏出一道黃帛,大聲道:
「先帝遺旨,眾臣聽宣。」
大殿上一陣寂靜。
片刻,看著高舉聖旨的李宗訓,眾臣紛紛跪地聽旨。
只有裴獗一人,挺身而立。
李宗訓看他一眼,不以為然地宣讀。
熙豐帝遺詔稱,子嗣凋薄,汝南王與他兄弟情深,為皇朝國祚,若小皇帝有何不測,可以過繼汝南王之子,以正大統。
這遺詔來得蹊蹺,眾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跪在當場,只拿眼風左右對視。
「矯詔!」
裴獗冷冷地說了兩個字,拂袖而去。
-
朝堂上的不歡而散,如壓在人心的一塊巨石。
駱月倚在小院的門邊,挺著個大肚子,等了又等,才看到韋錚沉著臉走進來。
她連忙從僕女手上接過油傘,迎了上去。
「夫主,怎麼樣了?」
韋錚看她一眼,眼神黑沉沉的。
今兒駱月特地打扮過的一番,臉上還鋪了一層粉,小臉白白淨淨的,擦了紅艷艷的口脂,看著又喜慶又好看。
韋錚脾氣卻不太好。
「誰讓你出來的,滾進去。」
駱月心裡一驚,覺得他這態度不同尋常,嘴巴一撇,便低下頭去。
「妾身有罪,請夫主責罰。」
她很懂得示軟,委屈的聲音配上那高高隆起的小腹,倚門而望夫郎的婦人,如何讓人狠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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