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領兵去了西北,叮囑屬下回來告訴王妃,無須擔心,靜待捷報。」
馮蘊一聽笑了笑,叫來小滿。
「左侍衛舟車勞頓,路上辛苦了,你帶他下去吃點東西,歇息片刻」
小滿臉頰紅暈地應一聲,抬眼望著渾身鐵甲的左仲,心裡如有小鹿亂竄。
「左大哥,跟我來。」
左仲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終是低下頭,朝馮蘊拱手退下。
分離這麼久,中京又發生那麼大的變故,他以為馮蘊會有很多話問他,比如當天夜裡發生了什麼,裴獗是如何逼得李宗訓焚宮自毀,率殘部逃離中京的。
又比如裴獗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領兵去西北,而不是乘勝追擊,將李宗訓父女趕盡殺絕……
太古怪了。
左仲想到馮蘊滿臉含笑的樣子,情不自禁地替裴獗抖了一下。
小滿察覺到,側過身來。
「左大哥冷嗎?」
左仲一怔,「不冷。」
小滿眉尖兒蹙一蹙,「穿得這麼單薄,又騎馬趕那樣遠的路,怎會不冷?」
左仲勉強地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他的心思全在馮蘊的態度上,擔心自己沒有辦好主公交代的差事。
小滿的心思卻全在他的身上,將人請入雅閣里,讓堂倌從灶上端來飯菜,轉身便去了後院,將應容替成衣坊做的樣品冬衣拿來一件,紅著臉塞到左仲的手裡。
「你等會穿上。」
小姑娘的羞澀全寫在臉上。
左仲也有些局促不安,「多謝小滿。」
「無須客氣。你快些吃吧,不夠灶上還有。」小滿說著,低下頭便紅著臉離開了。
左仲看著晃動的垂簾,半晌才回過頭,風捲殘雲地用飯。
小滿回來的時候,馮蘊桌案上的信,還沒有拆開,她仍在漫不經心地用飯,好像半點都不著急似的。
「王妃,仆女幫你拆信?」小滿看著那封信躺在那裡,渾身不得勁,毛孔都在這樣的氣氛中張開了。
她自告奮勇,卻得了馮蘊一記冷眼。
「左大哥吃好了嗎?還不快去照顧人?來管我的信做什麼?」
小滿快要讓她說得羞死了,嬌嗔一眼,便低下頭去,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忸忸怩怩。
馮蘊勾了勾唇,沒有再玩笑她,吃完飯,拿著信離開。
裴獗會說什麼,她不用拆開也想得到,無非就是讓她不要擔心,北戎部落不堪一擊,很快就能班師還朝。
可事實上,有哪一次戰爭是沒有危險的呢?
上次離開安渡,她想到會和裴獗分離,但沒有想到,這一別會是那麼久……
狗男女一場,要說半點不想念,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