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生氣,他就相信嗎?
馮蘊無端有些委屈,推他,「你去洗洗。」
「洗過了。」裴獗道。
怪不得方才貼在身上,有濕漉漉的水汽。
「那將軍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睡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說著,她便起身,裴獗問她,「去哪裡?」
馮蘊彎腰打開箱籠,拿出一條被子,「天熱,我覺淺,怕吵著將軍,去東廂房裡睡。」
裴獗沉眸:「就在這裡睡。」
馮蘊揚起眼睨他,「將軍管好自己就行,不用管我。」
「不用我管,用誰管?」裴獗猛地起身,一把拽過她的胳膊,扯過被褥丟回箱籠里,將人摟個滿懷,「這輩子,我管定你了。」
這輩子管定了……
他聲音裡帶著莫名的火氣。
可聽在耳朵里,卻無端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馮蘊不動,安靜地看著他。
裴獗將她攔腰抱回榻上,躺好,低頭在她的鬢髮上吻了吻,仿佛嘆氣一般:「不碰你,睡吧。」
這聲音讓馮蘊莫名心慌。
作一下,不行嗎?
說不碰就不碰?
裴獗十分坦然,和她並排躺下,說起此去西北的事情。
暗夜裡,他聲音很低,幽深沉寂,那隻慣握刀槍的手,帶著一層繭子,若有若無地撩撥她,輕攏慢捻。
馮蘊很快就發現,根本就聽不見他說的半個字……
那隻手……
把她弄出一陣酥麻。
心旌蕩漾,卻難得暢快。
她偷偷抽口氣,想忍,又忍不住,側身偎入他的肩窩裡,細碎低吟。
「春宵苦短,還是做些別的吧。」
裴獗目光落在她臉上,莫測深淺,手上動作沒停。
「不怕了?」
馮蘊瞅著他,「英雄凱旋,再害怕也應當犒勞一番的。」
裴獗不吭聲。
想的是她,不想的也是她。
馮蘊也覺得自己很難打發,尤其裴獗的表情看上去太過淡定,就好像分開這麼久他都沒想過這事似的……
不會是外頭吃飽了吧?
她定了定神。
「要不……還是睡吧。」
裴獗不說話,拉她過來,身體貼上去,喉結微微滾動,胸膛卻快速起伏,讓她可以輕易地感受到他……早就想得發狂。
這樣暗的環境,馮蘊只能在腦子裡勾勒出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