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故而,眼下當休養生息,不可再起兵禍。」
也正因為此,他認為三年之期太短。
這三年裡不解決西京內部的問題,掉頭去打李宗訓,是很不明智的。
馮蘊道:「所以,我們不打仗。」
不打仗如何收復鄴城?
裴獗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眉眼肅然。
馮蘊笑道:「再堅固的堡壘,都經不住內部的瓦解。依我之見,從外攻打,不如從內分化。」
裴獗依舊沉默。
馮蘊繼續道:「我們搞發展,搞民生,無須跟他們兵戎相見,只需要從內部去……分化他們,瓦解他們,拖垮他們。」
裴獗道:「鄭壽山此人死心眼,與葛培素來交好,離間,並不容易。」
太容易的事,定有陷阱,她還不敢幹呢。
馮蘊輕輕一笑,「我有辦法。」
當年蕭呈是怎麼幹的,她也可以怎麼幹。
踩在蕭呈的肩膀上,干蕭呈還沒有來得及幹的事,戳瞎他的眼睛,收復鄭壽山,打痛李宗訓,不費一兵一卒,豈不快哉?
「你這婦人……」
裴獗突如其來的感慨,讓馮蘊忍俊不禁。
她知道,她方才嚴肅的表情,還有那些出格的話,在這個世道,是有違婦人之德的,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為之震驚。
可她已經藏不了了。
裝也只能裝一天兩天,不能永遠在裴獗面前偽裝下去。
「怎麼辦呢?我就是這麼壞。」馮蘊聲音婉轉如黃鸝,目光卻銳如刀刃。
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裴獗。
「大王怕嗎?」
小貓爪子似的音調,撓在心上。
裴獗看過去,那是一雙明媚清澈的眼睛。
自信、篤定而張揚。
這便是馮蘊。
他道:「不娶也娶了,怕有何用?砸手上,也是無奈。」
馮蘊低笑一聲,表情輕鬆而愉悅,「這可不像是你雍懷王的為人,奮起反抗,斬於馬下,才是正該……」
「本王也不能免俗。」裴獗說著便將人用力一拉。
馮蘊收勢不住,撞在他的懷裡。
她仰頭而笑,「如何不能免俗?」
裴獗低頭看著她,聲音徐徐,氣息如有木樨清香。
「色令智昏。」
「色字頭上一把刀,大王可要小心了。」
「那我便……」他將馮蘊撈高一些,坐在腿上,再慢慢按住她的後腰,緊貼在一起,慢聲道:「斬於馬下。」
馮蘊低低吟哦一聲,避不開他火熱的大手,聲音仿佛壓在喉頭。
「傷口,小心傷口……」
「無妨。」一陣疾風驟雨,簾帷輕盪,二人熱得一身是汗,裴獗到底還是喘息著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