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咬死曲封的猞猁,是楊三娘子似的。
馮蘊淡淡一笑,只當沒有看見,親自幫楊令香撩起門帘。
「三娘子,走這邊。」
-
婦人有婦人的交道,男子有男子的擺談。
前堂,宣平侯和幾個閒散宗親一起去拜見了主家,跟賀洽在花廳里吃茶說話。
婚宴上絲竹爾爾。
宣平侯和藏不住情緒的侯夫人不同,一張臉上滿是笑意,看不出半分喪子的哀傷。
言談間,難以避免說到裴獗。
「不知大王身子可有好轉?」
賀洽設宴,自是殷勤相待,但聞此言,也斂住了笑容,微微感慨,「大王未出席婚宴,便是沒有痊癒啊。」
宣平侯也跟著嘆息。
「大王為國祚操勞,竟讓宵小所傷,也不知那秀峰山的山匪,剿得如何了?」
這個事情,賀洽是可以說一說的。
「就某所知,那山匪是萬寧守將關平的殘部,戰鬥力極強。如今據險而守,山上存糧頗豐,又有水源,想要輕易剿滅,甚是艱難。」
宣平侯輕笑一聲,啜了口茶,慢條斯理地搖頭道:
「其實也不難。」
賀洽眼睛一亮,盯著他,認真地問:
「郡侯有何高見?願聞其詳。」
宣平侯眼睛一垂,向左右各瞟一眼,笑容在嘴邊盪開,「火燒秀峰山。」
眾人怔住。
宣平侯又道:「這個天久不下雨,樹木乾燥,火一點,山風蔓延,山上還藏得住人嗎?」
賀洽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這種損招,當然有效。
但不是裴獗想不到,也不是申屠炯沒有腦子,而是下手太狠。
賀洽道:「此計損人便罷,也不利己。」
火勢控制不住,那是要出大事的。
何況,秀峰山的人馬並不是非死不可。
賀洽看一眼宣平侯,又道:「今日來的都是要臉的世家大族,郡侯要仔細言行。讓人聽去,恐對聲譽有礙。」
「本侯戲言,刺史君無須往心裡去。」宣平侯趕緊笑著告罪,又朝賀洽拱了拱手,「刺史君,本侯失禮了。」
賀洽這才鬆開緊繃的臉,一臉是笑地回禮。
「小兒大婚之日,郡侯還是不要嚇我才好。」
兩個相對而視,笑著打哈哈,好像沒有方才的言論。
周圍幾個人也尷尬地說幾句渾話,岔了過去。
不消片刻,外面有人唱禮。
「雲川世子到!」
雲川世子住在安渡郡,賀洽把人都請遍了,無論如何,請柬也是要遞上一張去雲莊的。
只不過,淳于焰此人性情古怪,要跟誰來往,全憑他高興,事先也沒有回覆賀家,來是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