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
她此刻騎虎難下,即使是死,也只能咬死是賀傳棟了。只有這般,她臉面還能稍稍好看,也許還有一絲生機。
「姑母救我。」楊令香可憐楚楚地望著賀夫人。
「腹中麟兒,是表兄骨肉,妾句句屬實……求姑母救我……」
「死不悔改!還不帶下去?!」長公主不耐煩地低喝一聲,擺了擺手,又望向賀洽。
「刺史君府上的事,本宮本不該插手。接下來的事情,就交刺史君處置。若得真相,派人告知本宮便是。」
這是直接撂挑子,把山芋又還給了賀洽。
賀洽嘆息一聲,朝長公主拱手。
「下官定不辱命。」
他無法推託。
於公於私,都該出面。
賀洽讓人將楊令香帶下去,賀夫人眼睛不轉地看著楊令香的肚腹,張了張嘴,好幾次想要上前阻止,被賀傳棟死死拉住。
她到底是歇了氣。
「棟兒,當真不是你的嗎?」
如果是該多好。
她是這麼想的……
賀傳棟卻聽得火氣上涌,猛地丟開手,就隨著人群大步離開,不再回頭。
賀洽冷冷掃她一眼,「你是不是許久沒回娘家了?過兩日我差人送你回去。」
說罷他扶住氣咻咻的母親,朝馮蘊和長公主告歉,又寒暄兩句,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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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們各懷心思離開,馮蘊看宴席也差不多了,沒去喜房,托人給文慧捎句話,就上了回家的馬車。
接下去,無須她再做什麼,自然會有嘴碎的人,將賀家婚宴上的事,傳出去。
其實她原本是不想衝撞文慧婚禮的。
一輩子就一次,二人又這麼看重,要是能穩穩噹噹過去,她便罷了。
至少不會挑今日下手。
是他們太不識抬舉,小看了她。
回到莊子,裴獗還在書齋里看書,左仲和紀佑兩個一左一右侍在門外,看到馮蘊,自動讓開路。
馮蘊朝他們微微頷首,走進去就對上裴獗的目光。
他放下書。
看著馮蘊,一言不發。
馮蘊輕輕捋一下鬢髮,似笑非笑。
「大王為何這般看我?」
裴獗沒有什麼表情,朝她伸出手。
馮蘊抿了抿唇,在桌案上倒了杯涼茶飲下,平靜了一下心情,這才徐徐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有了今日,煤球想是不愁銷量了。」
裴獗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他蹙起眉頭,盯著馮蘊的眼睛。
「如果宣平侯背後真是李宗訓,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馮蘊微微側目,看著他淡淡一笑。
「接下來……賣煤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