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闖輕輕嘆口氣,低頭飲酒不語。
其他人卻轟然大笑著向他發難,說他虛偽,非得罰他喝酒。
敖七不言語,笑了一下,來者不拒。
休沐三天,他身上沒有差事,可以暢飲,也就不避諱什麼了,一直吃到黃昏入夜,到散場的時候,已是雙頰通紅,酩酊大醉。
「葉闖。」他摸著葉闖的肩膀,伸手就去奪他的腰刀,「我替你值夜。」
葉闖按住他的手,「使不得。」
敖七揚眉,一臉不喜。
「為何使不得?怎麼使不得?又不是第一次。」
他小聲咕噥著,推開葉闖,扶著腰刀就往馮蘊的屋子走。
葉闖看他腳步踉蹌,趕緊上前扶住他,低聲提醒,「今時不同往日,你不是侍衛敖七,是敖將軍了。」
葉闖再次加重語氣。
「屬下怎敢讓將軍代職?」
敖七甩開葉闖的手,「有人替你辦差是好事,一邊去。」
葉闖深吸口氣,揪他回來,「敖七,你聽我說,你喝多了,我先扶你回去歇著。等你明早醒來,就知道為什麼了……」
「我知道。我什麼不知道……」
敖七雙眼瞪著他,「再不放手,我讓鰲崽咬你了?」
葉闖:……
他慢慢地放開手。
不是因為敖七的話,而是因為馮蘊過來了。
鰲崽就跟在她的腳邊,見狀便跑了過來,圍著敖七打轉,嘴裡嗯嗯有聲,很是親近他。
敖七雙腿發軟,有些站不住,彎腰將鰲崽抱住,穩定身形,然後把頭靠在鰲崽的脖子上,低垂著頭,半晌,有低低的哽嗯聲傳來。
「只有你心疼我,崽,只有你才會心疼我……」
敖七很是失態。
抱著鰲崽淚流滿面。
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俱是驚訝。
馮蘊沉默片刻,「你們下去吧。」
她得為敖將軍保住臉面,不然這件事今後就會成為笑談,一輩子都有人提及,成為敖將軍的污點。
眾人應聲,魚貫退下。
敖七整個倚在鰲崽的身上,抱住它泣不成聲。
馮蘊走近,嘆口氣,「幸虧鰲崽長大了,要是小的時候,非得讓你給壓壞了不可。」
敖七低頭,望著眼帘里出現的那一雙精巧繡鞋,慢慢地坐在地上,抱著鰲崽仰頭看她,像個無助的孩子。
「女郎,我想去抓魚……」
「女郎,我想留下來陪鰲崽……」
「女郎,我想做你的侍衛,守在你的窗下……」
「女郎,我好想,做你的貓,做你的鰲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