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別無選擇。」
此時,元鏗不知在馬車裡做了什麼,濮陽縱的慘叫聲再次傳出,伴著他咬牙切齒的怒罵,以及呻吟。
「阿母不要放他離開……殺了他……替我報仇……」
那痛苦的聲音,破碎,嘶啞,屈辱,仿佛要將人拉入絕望的泥潭,聽得人汗毛倒豎,渾身不適。
馮蘊也皺起了眉頭。
今日之前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濮陽縱居然是一個硬骨頭。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和元鏗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定然比別人更了解他……
興許是濮陽縱知道,即便離開通惠橋,也逃脫不了元鏗的毒手,這才會如此吧。
但身為人母,大長公主怎會放棄?
她的理智在濮陽縱一聲接一聲的慘叫里,慢慢瓦解。
「雍懷王。」
一字一頓,幾乎是從她齒縫裡迸出來的。
「你就如此狠心,讓我母子天人永絕?」
裴獗道:「殿下,我派兵攔在通惠橋,便是在營救丹陽郡王……」
大長公主怒吼:「雍懷王,你不要逼我!」
人命關天。
做母親的為了兒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沒有控制情緒,聲音極大。
周遭很快響起一陣嘈雜的議論……
兩個人的爭執,讓氣氛突變。
通惠橋兩側的視線幾乎全往這邊看來。
形勢一觸即發。
人群蕭然,一動不動地等待著,緊張萬分。
裴獗越是平靜,大長公主越是火大,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處於崩潰的邊緣……
她盯著裴獗,咬著牙壓低了聲音。
「我不想翻臉,但若雍懷王一意孤行,置我兒性命於不顧,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與你反目成仇了……」
裴獗面無表情,拱了拱手,「殿下不可意氣用事。」
「你說本宮意氣用事?」大長公主挑高眉梢,沉不住氣了,指著他的鼻子道:
「裴獗,你不曾為人父,沒有為人父母之心,難道也沒有父母家小?你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冷血怪物!」
情急之下,她口不擇言。
這話已極為出格。
裴獗面不改色,「殿下冷靜。」
「裴獗!」大長公主嘶吼一聲,氣得音調都變了,尖銳、刺耳,襯得臉色難看至極,「我的兒子在那輛馬車裡,被剁了兩根手指頭,你讓本宮如何冷靜?」
兩個人聲音不小,馮蘊在旁聽得清清楚楚。
裴獗手握重兵,說來是不怕和大長公主決裂的。
可時人信奉「君權神授」,皇室一族的認可才能讓裴獗扶植的元尚乙這把九五之尊的龍椅,坐得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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