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說,你陪我去村子裡轉轉。」
在村子裡,隨處可以聽到人們對馮蘊的讚譽。
一個女子可以做到這般,大長公主不禁覺得驚奇,不可思議。
身為一個手執權柄的大長公主,其實在裴獗先斬後奏并州娶妻,和李宗訓三番五次的鬥法時,她就派人調查過馮十二娘。
可以說,在安渡郡被獻給裴獗以前,她除了姿色過人,並沒有什麼出挑的地方,甚至有人說她為人木訥愚鈍,配不上蕭三郎。
馮十二娘名聲在外,但貶多於褒……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這是許多人對馮蘊有了重新認識後,共同的疑惑。
但馮蘊自己卻知道,她所謂的「能幹」,其實並不稀罕。
是上輩子的教訓,是死過一次的力量。
是阿母的言傳身教和那數量龐大包羅萬象的書籍。
促使她成為了如今的馮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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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洽父子帶著文慧,一家子便是這天到花溪村來的。
他們帶著大件小件的禮物,拜訪馮蘊,也看望大長公主和濮陽縱。
賀洽去濮陽漪居住的「漪園」拜見大長公主時,文慧和賀傳棟便留在莊子裡。
有一陣子沒見,文慧的臉長得圓潤了一些,笑容滿面,看樣子婚後過得不錯,拉著馮蘊便說起家常。
馮蘊問:「你那婆婆被送離安渡,就當真沒有回來?」
文慧扯了扯嘴角,似是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將笑容隱去,壓低嗓子說道:
「也不是她不肯回,是公公不肯。說要她好好反省,想明白了再說……」
馮蘊琢磨一下,這已經有段日子了,看來賀洽這次是下定了決心,要給賀夫人一點難堪。
「那楊三娘子呢?眼下如何了?」
文慧搖搖頭,「我不很知情,那個宣平侯自賀府家宴暈厥,便生癔症,渾不記得那些事,楊三娘也守口如瓶,如何審訊都不肯認,見人就說她腹里的孩兒,是我家郎君的,牢獄裡都傳遍了。說得多了,真有那些耳根子軟的,相信她的話……」
說到這裡,她眉目便黯下來。
「咬不死人膈應人。這是個寧肯害死自己,也要讓旁人不舒服的主兒,在那刺史府大獄裡待著,這樣久都不肯吐口……哼!竟是讓人生出幾分佩服來。」
「你可別急著佩服人家。」馮蘊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她不過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罷了。咬死不認罪,說不定還能憑著楊家的姻親和肚裡的孩子,求得一絲生機。一旦吐出真相,那可就什麼都完了。你當她沒想明白嗎?」
文慧笑了笑,「娘子說得也是,這個婦人怪精明,算計得明明白白,差點就著她的道兒呢。」
馮蘊淡淡抿唇,沒有言語。
有時候太過聰明,才會幹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