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在馮蘊額際輕啄。
「蘊娘,今晚早些歇吧。」
馮蘊嗯嚀一聲,在他熱燙的掌心撫弄下,毫無反抗之力。
她發現今生的自己,服了那藥以後,體質好似有很大的改變……
整個人極是敏感。
有時候哪怕心裡不那麼想,卻全然逃不掉潛藏的魔鬼……
她急促地喘息兩聲,攔住裴獗的手,繃著身子瞪他,差點叫出聲來。
「外面有人。」
簾帷垂落,屋子裡只有他二人。
裴獗:「噓。」
在戰場上,他是攻城略地的常勝將軍,在叢林裡,他也是一個好的獵手,不徐不疾、極有耐心,直至一口一口吃掉獵物……
「唔。」馮蘊臉頰滾燙,耳朵尖燥得通紅,幾乎就要情難自禁,門外邢大郎呼哧呼哧地跑過來,笑逐顏開地拱手稟報:
「娘子,西京送禮來了。」
又有人送禮?
馮蘊最近幾個月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錦上添花」的快樂。
順風順水志得意滿時,有無數人願意示好。一旦日暮途窮,一落千丈,只會有雪上加霜,少有人雪中送炭。
這也是她覺得濮陽漪這種人珍貴的原因。
她朝裴獗看一眼,笑道:「我去看看。」
裴獗收回手放開她,握在茶盞上,聲音輕啞:「去吧。」
馮蘊朝他抿唇一樂,扭身就撩開帘子,裴獗抬起眼線,恰好嗅到簾間一縷香風,嬌俏的影子一晃而過。
他淡淡嘆口氣。
馮蘊沒有想到是西京敖府送來的東西。
不是慶賀她高升,而是感謝她為敖七準備婚事的謝禮。
除了禮品外,敖家還捎來一些大婚用的物什和黃白珠寶之物,整整三輛馬車,是敖家的侍衛押送到花溪來的,浩浩蕩蕩,停在門外很是引人注意。
馮蘊讓人將大門打開,又讓邢大郎拿來帳簿,將禮品和敖家送來的東西入冊,以便將來和敖府核對……
「錢財的事情,馬虎不得,你要仔細一些。」
人家送的是送的,人家的是人家的,馮蘊極是注意,常常叮囑他們謹慎行事。
邢大郎到年底又長一歲,嘴角都長出青幽幽的小鬍子來了,更顯成熟穩重。
「娘子放心,不會出差錯。」
馮蘊點清了東西,讓僕從帶敖府的人去膳堂用飯,回來便將此事告訴裴獗。
「我這還沒有開始操持呢,敖家的禮就送到了,我這不管也不行了……」
她說著,將一封信交到裴獗的手上。
「大王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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