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陳設一應精巧考究,亭台樓閣,假山幽池,水榭之上更是另築有一座高台,用來供大長公主娛戲所用,放眼望去,極盡奢華。
可以說,裴府跟這座宅子相比,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馮蘊去的時候,大長公主正在高台上烤著火,看幾個面首比武。
到她的地位,有時候居於深宅,屬實是閒得無趣,這也只是一種打發時間的樂子。
大長公主沒有迴避,讓人將馮蘊請過來。
「王妃來得正是時候,本宮今日找來幾個武生比試,都是武藝極好的,王妃一同賞玩吧。」
馮蘊客隨主便,在大長公主的下首坐了下來。
她們坐的位置極高,案前垂有輕紗,可以清楚地看到場中比試的情形,可場上的人,卻看不到她們……
馮蘊知道大長公主是好享受的人,可沒有切身體會過,還真不知道皇室公主的快樂……
幾個武生長得都十分俊俏,姿色各有千秋,還都習有一身好武藝,精壯有力,銳氣勃發,可謂是百里挑一的青年才俊。
不知大長公主給他們的是什麼彩頭,幾個人斗得是你死我活,寸步不讓,雖說沒有使用兵器,可拳拳到肉的聲音,好似把空氣都撕裂開來,一股肅殺之氣,看得人心驚膽戰。
大長公主扭頭笑問:「王妃看,誰會獲勝?」
馮蘊莞爾,「臣婦以為,難分伯仲。」
大長公主端起杯盞,慢悠悠地晃了一下。
「就是要難分伯仲,才有看頭呢。要是一拳就打趴下,還有什麼樂子……」
馮蘊輕笑一聲,目光投注在場內,慵懶而坐,那模樣極是悠閒。
大長公主餘光審視著她,暗自腹誹。
這個馮氏女處變不驚,遇到什麼事都鎮定自若,可見其內心的強大……
今日要是換成她的女兒,初來乍到看到這個,還不知要驚慌成什麼樣子。
大長公主笑了笑,突然扭頭。
「王妃今日來找本宮,是為何事?」
馮蘊笑道:「昨日寒舍辦席,承蒙殿下厚愛,送來賀禮,真是令臣婦面上生光。今日,特地前來向殿下道謝。」
「王妃客氣了。」大長公主笑笑,雲淡風輕,「那都是小事,不值一提。王妃對我兒女的關照,本宮才該是感恩呢。」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客氣的話,看上去極是親近,可馮蘊內心並沒有臉上那麼平靜。
這個大長公主,心似深淵,看著隨和,卻讓人難以看透。
比試剛剛結束,濮陽漪便得到消息跑了過來。
她素來不喜母親這些,見她居然把馮蘊也請過來了,頓時覺得丟了面子,心下不悅,又藏不住表情,臉色也就難看得很。
「我想單獨和阿蘊說一會話,請母親恩准。」
大長公主笑道:「你這孩子,慣常不會說話。王妃是貴客,要不要同你說私房話,得看王妃的心意。你啊,該求王妃恩准。」
濮陽漪哦一聲,朝馮蘊眨個眼。
「王妃,隨我去吧?」
馮蘊自是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