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行溯對她的冷漠,到突然的轉變,這太快了,她有些猝不及防。
馮蘊其實也有同感。
但她思量過了,戲謔地道。
「大兄回家,定有族人催他成婚,或是為他安排哪家的女郎。大兄肯定會想起……那遠在大晉的平原縣君,不比她們好十倍百倍嗎?這麼一想,便越來越記起你的好了……」
濮陽漪讓她說得心花怒放。
「謝謝阿蘊……」
「謝我做什麼?」
「要不是你,我跟溫將軍這個八字,就真沒這一撇了……」
馮蘊也笑:「那你早些備好謝媒禮吧。」
原本馮蘊是想正月十五後,就返回安渡的,可因為溫行溯信中說,要到西京來,大有要把親事落實的意思,她只能改變行程,再留一些時日,等把大兄的事情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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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裴獗回府很晚。
自從回到西京,他便沒有一日偷閒,風雪無阻,每日上朝,馮蘊就沒有見過比他還勤政的權臣。
馮蘊讓人接下他的氅子,洗漱一下坐到木案邊,一同烤火吃茶。
「平原縣君來過了。」
她把今日的事情告訴裴獗。
「人我沒留,讓她領了回去。」
裴獗點點頭。
既然大長公主服了軟,也有平息事端的意思,他們當然不能錙銖必較……
可那只是對大長公主。
對這件事,裴獗顯然不想就此平息。
「我已派人去查,流言的源頭。」
馮蘊想了想,這事說的是她跟大長公主,可在旁人眼裡,難堪的是裴獗啊。
誰願意自己的妻子被人調戲?
她眼波微盪,「大王可會覺得失了臉面?」
裴獗看一眼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抬手撥一下她額前的碎發。
「我是不想蘊娘委屈。」
他聲音低沉溫柔,火光下的臉,帶著幾分莫名的俊逸。
果然,燈下不看郎,看郎便心亂。
馮蘊懷疑自己過余色慾薰心了,就這麼看著裴獗,心思居然無法集中到正說的事情上。
「隨他們去吧,反正我用不了多久就要回安渡了。聽不著,就不當回事。」
裴獗面色微凝,看她片刻,才道:
「一時半會兒,我們走不了。」
馮蘊抬眸,深深看他。
裴獗今夜的神色有些不對。
她問:「發生什麼事了?」
裴獗道:「今日看到兩張摺子。一個是安渡郡都尉梁煥章的,一個是信義郡守陳珏……」
馮蘊:「說什麼?」
裴獗眉頭揪起,沒有出口,而是慢慢將馮蘊摟入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