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敢不敬雍懷王妃……
眼看肩輦就要出宮,馮蘊突然出聲。
「停。」
僕從微頓。
便聽輦上的女主子,吩咐道:
「去緹騎司。」
韋錚大婚後,馮蘊後來又見過駱月兩次。
是她抱了麟兒過來裴府認親,滿臉是笑地教孩子叫「姨母」,渾然不露半分憂色。
馮蘊看出她眼底的憔悴,也只當未知,給孩子派了紅包,又塞一隻布老虎或是小布鹿,送他們母子離開,只叮囑常來。
駱月身上的銳氣,丟了。
馮蘊有些遺憾。
又不能逼她。
遇到不順心的事時,總得花一些工夫,才能自淤泥里撥出來,勉強不得。
她今日來找韋錚,不是為駱月,而是為了元尚乙。
當日永壽殿事發時的宮人,全都看押在緹騎司。
馮蘊從裴獗那裡得知,這些人概不交代,便想親自過來看一眼。
她懷疑徐永。
在永壽殿還沒有出事以前,她就覺得這個大太監居心叵測。
別的宮人或許無辜。
徐永,只怕就是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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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錚身著緹騎司錦袍玉帶,迎出門來,整個人看上去笑容滿面,如沐春風……
馮蘊眉梢下意識揚起。
「我觀韋司主步履輕盈、神采煥發,看來是得遇賢妻,裨益良多啊。」
她笑容不改,說得隨性,沒有半分尖酸刻薄,可韋錚就愣是從她的溫聲里,聽出了譏諷。
韋錚朝馮蘊深深行禮,「後宅之事,一地雞毛,讓王妃看笑話了。不知王妃今日駕到,有何賜教?」
他以為馮蘊是為了駱月來找麻煩的。
自從他大婚,那婦人便不肯讓他再入她的院子。
還美其名曰,主母剛剛過門,夫主當要陪伴,莫讓妾分走寵愛,惹主母不喜。
韋錚服了她。
也害怕她。
每次她說要去裴府走親戚,韋錚就膽戰心驚……
這不,親戚自己走來了。
馮蘊瞥他一眼,「我今日入宮看陛下,龍體不康,便想來問韋司主,嫌犯到底招了沒有?他們不肯說,緹騎司便沒有辦法了嗎?」
韋錚苦笑,「王妃有所不知,緹騎司是日審夜審,不敢有半分懈怠啊。可這般鱉犢子,嘴巴愣是像縫了線似的,撬不開口……」
馮蘊眯起眼,注視著他。
「不會是韋司主新婚燕爾,只顧著後宅新婦,疏於問案吧?」
韋錚額際突突直跳,壓低了聲音。「王妃饒了我,韋某豈敢耽誤大王交代的差事,實在是這些人概不承認,也是無奈……」
馮蘊問:「可否讓我一見?」
韋錚直起身,「這」的一聲,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有律令在先……還請王妃見諒。」
馮蘊:「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