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不要讓李宗訓的人看見……雖然我不知你為何助我,但……我感激你。」
她瞥一眼唐少恭的劍。
「若有人問,我只當沒有見過你。」
唐少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帶你去沂水,找裴獗。」
李桑若下意識地繃緊身子,肩膀僵硬地慢慢轉過來,看著他。
一身酒氣從喉頭上涌,暖烘烘的房間變得逼仄莫名,好似有什麼情緒,就要從身體裡衝出……
炸開來。
唐少恭道:「那日我和丞相的話,想必你都聽見了。走吧,這是你眼下唯一的活路。」
李桑若唇角微微一顫。
「是,我聽見了。」
不可置信。
也不敢去相信。
她眼睛微微眯起,迷離地看著唐少恭,一字一字問:「裴獗當真是我的哥哥?」
她問得很輕。
不知想聽到的是什麼答案。
唐少恭雙眼涼涼,「是。」
李桑若搖頭,「我不懂。」
唐少恭:「你不必懂。」
李桑若遲疑一下,「那他會認我嗎?」
唐少恭深深注視著她,「不然為何北雍軍會停駐沂水,這麼久不打鄴城?」
李桑若心頭一激。
「是為我?」
裴獗居然是為了她,才停下腳步,足足一月之久。是因為她被軟禁,拖住了北雍軍前進的步伐?
儘管,這突如其來的關係攪得她六神無主,心慌意亂,她甚至不知道如今的自己還能如何面對裴獗……但還是情不自禁為此而感動。
是為她。
裴獗是為她呢。
從小便愛慕的男人,不會因為一個身份的改變,就驟然將情感也封存……
李桑若垂下眸子,慢慢地以手撐地。
「好,我走,我跟你離開……我們去找,找裴獗……」
李桑若今夜喝得不多,可是,當她試圖起身的時候,發現自己雙腳發軟,站立不住又慢慢地癱倒在地上。
唐少恭看她軟癱癱沒有力氣,弓下身來往她腰間一攬,輕飄飄地將人提拎起來……
李桑若原本就瘦。
這陣子日夜顛倒、酗酒、失眠,更是暴瘦如柴,要抱起她,不必花費什麼力氣……
李桑若驚住了。
她雖尊他一聲少恭叔,可唐少恭也是外男,怎可對她如此親近?
許是太久沒有得到過溫暖,此刻被唐少恭抱在懷裡,李桑若枯竭到麻木的心臟,竟然激烈地跳動起來,整個人仿佛又活過來了。
人人都說她淫賤不堪,可李桑若心下清楚——有時候,她需要的不是男人,是有人憐惜有人愛,是這種可以依靠的溫暖。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