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沒有理會,腳步邁得更大。
孔雲娥伸手想來拉她,被馮蘊甩開,她傷心伏地。
「蘊娘……」
金戈上前,「娘子,我走,你讓她留下吧……她沒有做錯什麼。」
馮蘊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她,「她錯在信了你。」
金戈一怔,欲言又止。
馮蘊微微側目,睨著孔雲娥,「你該知道,我已經顧及了舊友情份。不要再逼我。」
孔雲娥揪住衣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失聲痛哭。
在花溪這些年,她勤勤懇懇,彌補舊時的罪過,也已經完全把這裡當成了家,所有的心血都在這裡,如何捨得離開?
她以前對蘊娘有辜負。
自從來了花溪以後,她捫心自問,從無二心。
離開花溪,她能去哪裡?她們母子又哪裡還有活路,哪裡能像花溪這樣自給自足,舒舒心心的過日子……
孔雲娥幾乎要哭瞎眼睛。
小小的衡陽站在那裡,不敢上前。
金戈也沒有說話,一直到蕭呈從屋裡走出來。
他才垂著頭道:「陛下,我已經沒有價值了。」
默默的,他雙膝一彎,在蕭呈面前跪了下來。
「背叛的人是我,雲娥母子無辜,處死也好,責罰也罷,還請陛下饒了他們母子。」
蕭呈抿著嘴唇,
方才馮蘊說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不僅金戈沒法再留下,任汝德也是一樣……
為了今夜的交談,他布下的這一步暗棋,徹底宣告失敗。
蕭呈沉默了許久。
孔雲娥還在哭。
她的小兒子流著眼淚,扁著嘴巴走過去,抱住了自己的娘親。
金戈就跪在他們的身邊。
蕭呈問:「為何要殺鐵馬?那可是你的親兄弟。」
金戈咬了一下嘴唇,「他不該欺辱雲娘。」
蕭呈明白了。
世上男兒,可仗劍走天涯,唯獨走不出女子的石榴裙。
「你殺弟背主,本該一死。」蕭呈淡淡說著,停頓一下,擺擺手。
「罷了。她都容得下背叛,朕又如何不能?你自去吧。」
蕭呈走了。
小院安靜下來。
沒有人說話,只有牆角的雞籠里,雞啄食的咯咯聲。
還有孔雲娥一聲接一聲的抽泣。
「別哭了。」金戈慢慢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將她和衡陽一起抱住,「雲娘,有我在呢。」
孔雲娥仍然只是哭。
被十二娘厭棄,她的天就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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