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輕輕一笑,眉目仿佛要生出花來。
「我可沒說她與小賊私通,這是馮夫人你自己說的。」
聲音未落,她用力抓住陶氏的胳膊,往後一扯,示意侍衛。
「還不破門?」
侍衛齊聲應著,撞向門扉。
房門閂得很緊,幾個人用足力道,在陶氏的驚叫聲里,砰的一聲巨響,木門打開了。
「十五娘……」
陶氏剛喊一聲,便停下。
只見侍衛沖入屋子,從屏風後面拽出一個面色潮紅,赤足亂發,衣衫不整,約莫四十來歲的男子。
陶氏臉色驟變。
「你……怎麼是你?」
她認識這個男人。
他是馮敬堯身邊的屬吏段武。
今日隨他們同來裴府赴宴,怎麼會在廂房裡?
十五娘呢?
陶氏身子晃了一下,有些站立不住。
緊接著就看到馮雅被兩個仆女從屏風後「請」了出來。
她和段武不同,一張臉唰白唰白的,凌亂的衣裳遮不住白皙的身子,髮簪掉了,頭髮披散下來,腳步緩慢得像是失了魂兒一般,看到陶氏便軟跪在地,淚水漣漣。
「請母親為女兒做主。」
陶氏一怔。
懵然許久都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看看馮雅,又看看段武,氣急敗壞。
「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語氣十分嚴厲。
從發現廂房裡的不是裴獗開始,陶氏對馮雅的態度就變了。
要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須得裝一裝慈母,只怕大耳刮都已經朝馮雅扇下去了。
壞她的事。
賤婢。
「母親,母親,不關我的事,是他突然出現……」
馮雅自然聽出了陶氏的慍怒。
她垂著頭,搖了搖頭,哭得傷傷心心,撲過去拽住陶氏的衣袖,便要訴苦。
陶氏聞到一股俗氣的脂粉香,再看她狼狽不堪的模樣,下意識地嫌棄,用力將袖子一抽,馮雅便軟倒在地。
「母親……」
她仰頭,不敢相信前兩日還溫聲軟語哄著她的嫡母,會這般模樣,一時間除了掉眼淚,竟是說不出話。
反倒是她的仆女,跪在地上,抖抖索索地交代起來。
「回夫人……仆女跟十五娘出來更衣,剛進那廂房,仆便被人摔倒在地,差點撞暈過去,然後,就看到段武,他將十五娘拽入了屏風裡……」
陶氏快瘋了。
「方才叫你們,為何不出聲?」
仆女迅速低下頭去,「仆女不敢出聲,怕被人看到,壞了十五娘的清譽……十五娘是出不了聲……那段武……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