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定胸口如盪開一股激流,眼前是雲川國的山川秀色,是寶座上繼任雲川王的颯颯英姿。
「臣領命。」
第580章 皇太子雋
璟寧五年仲夏,淳于焰遣使到大雍新京,稱「內患已平,萬民歸心」,請大雍皇帝降旨,為雲川冊封新王。
雲川在淳于燮執政期間,一直遊走於晉齊之間,附屬於前晉,對前晉稱臣。同時,跟南齊也曖昧不清,始終執臣屬之禮。
大雍立國,淳于燮也一樣恭賀稱臣。
為時三年的內戰,淳于焰成了最後的贏家,他顯然也無意於打破當下的局面,願意遵循舊禮,繼續以臣屬國自居。
裴獗自然沒有異議。
封新王的詔書,送往雲城。
按舊禮,新任雲川王得到封賞,當親自入京朝賀。
可是淳于焰本人沒有入京。
仍是派屈定帶著幾個使臣送來了一些謝禮,寫了一張稱訟大雍皇帝的國書。
十分官方。
雲川使臣到達安渡那天,裴獗在宮中設宴款待,馮蘊因為有事回了一趟花溪,裴獗沒有派人傳召,她便沒有前往赴席。
夜裡裴獗回來,臉色不是很好看,隱隱的,夾雜著一絲莫名其妙的薄怒。
馮蘊嘴角一牽,似笑非笑地坐在他身邊,歪著頭問:
「不是跟雲川使臣吃飯嗎?何人膽大得罪了陛下?」
裴獗皺眉向她,突然道:「淳于焰志存高遠,萬不可等閒視之。」
馮蘊怔了一下,沉默。
淳于焰當然不會只滿足於當一個「天下首富」。
多年的汲汲營營,他又怎會沒有抱負?
一個人的欲望是沒有窮盡的。
當金錢已經無法滿足,他會要什麼?
權勢?
女色?
算算日子,花溪一別,馮蘊已經有四年沒有見過他了。
現在的淳于世子……
不,雲川王,還是不是昔日的性子,她說不清。
還有淳于焰那個不明不白的病,到底好了沒有,馮蘊更是全不知情。
在朝堂大事上,裴獗有時候會說給她聽,但這幾年,瑞寶年紀還小,她除了操心長門,大多精力都用在了教導孩子上,沒有心思去管別的。
因此她很少插嘴政務。
這次,也是一樣。
她看著裴獗銳利的眼神,微微一笑。
「不是局中人,不解局中意。雲川偏隅之地,雲川王已執權柄,我想不出來,他還能有什麼大志向?」
「會喘氣的東西,便不可小覷。」
裴獗輕輕一哼,「他對你,從未死心。」
馮蘊失笑,「這話我可不愛聽。」
「看看。」裴獗說著,從袖子裡取出一封密信,遞到她的面前。
信件是從雲川來的,出自裴獗的探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