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朝迎來了自立國以後,最亂的一年。
花溪背靠的長河,因近年修繕做了加固處理,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在災情發生的第二天,馮蘊便讓阿樓組織起了花溪和附近的村鎮,捐錢捐糧,救治災民。
然而,前來投奔的災民,一波接一波。
沒有受災的花溪,終於還是鬧得人心惶惶。
馮蘊沒有想到,會再次見到孔雲峨和金戈。
一家三口混在災民里來到長門,孔雲娥的兒子衡陽,已然長成少年模樣。
看到馮蘊,他有些羞澀,喚了一聲。
「馮姨。」
孔雲娥也是眼眶發酸。
「蘊娘,我是帶衡陽來投奔你的。」
馮蘊凝視著她,「你們不是去了雲川嗎?雲川可沒有受災。」
孔雲娥看了金戈一眼,垂眸道:「我們的確沒有受災,混到災民里,只是找一個由頭……」
馮蘊看著她,一言不發。
孔雲娥有些受不住這樣銳利的目光直視,雙手來回交握,看向金戈。
「你來說。」
金戈比她鎮定許多。
「雲娘沒有說清楚,娘娘,我們是來報信的。」
馮蘊心裡一緊。
臉上卻不動聲色。
「實不相瞞,長門每天收到的情報,多不勝數,不知你們要說的是什麼事?」
金戈道:「雲川新王登基後,與南齊往來密切。」
馮蘊一笑,「這不是秘密。有新鮮的嗎?」
金戈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一字字仿若從齒縫裡迸出來的。
「齊軍近日異動。憑我對齊帝的了解,只怕鳴泉那一紙盟約,已困不住他的野心。」
馮蘊抬了抬眼,「你們跟南齊仍有來往?」
金戈搖頭,「只見過任先生。」
又停頓一下,似乎怕馮蘊不肯相信他的話,金戈只得老實交代。
「實不相瞞,這是任先生給的情報。」
「哦?」馮蘊笑了起來,眉目安安靜靜的,「我與任先生那點交情,應當不足以讓他冒著背主的罵名,捎信給我吧?」
金戈嘆息一聲。
「任先生是有學問的人,不會為了一己之私。當然,也不是為了娘娘,更不是報復齊帝……他說的那些,我們也不是很能懂得,總歸是為了天下蒼生,也是為大齊國祚,基業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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