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給戚瀅雪穿好衣裳,其父戚銘鴻才領心腹入內。
見到父親,也有了倚靠,恢復些許神志的戚瀅雪哭得悽惶,指控男人毀她清白。
戚銘鴻只有瀅雪一個獨女,自是當成眼珠一樣看待。聽到這控訴,哪裡還能理智,拔了刀猛然向男子砍去。
男子分明可以躲過的,但他且不躲,那刀子從肩胛砍下,鮮紅的血液噴灑,嚇得戚瀅雪昏迷了過去。
見愛女昏迷,戚銘鴻才恢復理智,讓婢女把女送出屋子,餘下之事他來解決。
郡王府自知理虧,把院子的人都清了,又讓人噤口。而那男人也讓戚銘鴻自行處理。
戚銘鴻命人把其捆綁,直接帶回了府衙,囚在牢中用以鞭刑。
原想著折磨他一段時日,再把人給徹底廢了。卻不想生出了變數,這人竟搖身一變,成了聖人親封的禁衛軍左右翊衛中郎將!
禁軍皆是聖人親衛,前途無量,可謂是一步踏入了九霄青雲路。
那聖旨上說嵇堰在兇險之中救了聖駕,又一路捨命護送至洛陽。在不知聖人身份之時,二人結義為兄弟。
聖人感德,擢升為禁衛軍左右翊衛中郎將。
這從無品無階的捕快,一躍成了那從四品的京官,又是聖人拜過靶子的,身份不知何等尊貴。
聽聞這消息,戚家陣腳便亂了,戚瀅雪更是被嚇得病了一場。
要知道,她父親也不過是正六品的中州長史,與這京官比起來,便是連個七品京官都不如。
被人抓姦是實情,用了私刑也是實情。若是要論起來,二者皆為無辜。
但嵇堰被用了私刑,只餘一口氣苟延殘喘,只怕聖人很難不遷怒戚家。
傳旨的內侍提點了戚家,讓他們改了口,道是二人兩情相悅,只是戚長史誤會了,才會怒極用刑。
為堵住悠悠眾口,若能成親為夫妻自是最好。
戚瀅雪對那晚有揮之不散的陰影,且又怕嵇堰報復,哪裡敢同意。
她原是死活不願嫁給嵇堰的,可家中嬸娘來與她說明其中厲害干係。
那內侍的話,儼然就是聖人的意思,若是違抗聖命,只怕是牽連全族。
這一句話,讓抵死不從的戚瀅雪泄了氣。
她再胡鬧,再不懂事,也知父親對她獨一無二的寵愛。
母親早逝,父親從未續娶,只她一個女兒。便是過繼了二叔家的幼子,也從未減少對她的寵愛,樣樣都給她最好的。
她更知父親的雄心壯志。
父親一心向洛陽,想為京職事官,是以為官多年都兢兢業業的,只盼著功績卓楚,摺升洛陽。
若當初她警惕些,又或是她能把前因後果說出來,父親可能也不會為了給她出氣而砍了嵇堰,更不會動用了私刑。
也不會造成現在這種難以抉擇的局面。
為了視她如眼珠子的父親,瀅雪含淚應下了婚事。
嫁入嵇家五個月,她皆龜縮在青芷小院,連院門都不敢出。她總怕那嵇堰見到她,會想著法子來報復。
每日膽顫心驚,直至前兩日晚間下了雨,未來得及關窗,寒風入室,再加上日日驚嚇,她便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