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遇上殺手追殺一郎君,他出手相救。
那時不知郎君身份,聖人以家中叔伯欲貪圖家產謀財害命。其他人不願帶著個累贅去洛陽,嵇堰便與其他人tຊ分開,單獨把人給護送回了洛陽。
嵇堰既能在殺手的手上救下聖人,身手何其了得。
前些日子她還在懷疑當初嵇堰為何沒躲開父親那一刀,時下想來,他若真要抵抗,父親未必能傷得了他。
如此,只能是他故意受的那一刀。
那一刀若是再偏些能直接要了他的命,他怎麼可能不知?
既知道,那一瞬難道就沒想過要活命?
若是真的怨恨她,看著她死在刺客手上便是,又何至於親自救她?
這幾日對她也多有容忍,怎麼瞧著都不像是睚眥必報的人。
仔細向來,夢中的話本雖然有很多都對應了夢外的現實,可不得不說還是寫得太片面了。
瀅雪心下甚至浮現了別的猜想。
父親的出事,或許是與嵇堰有關,但未必是嵇堰為了報復戚家,也有可能是父親先挑起的……
想到有這個可能,瀅雪只覺得頭疼。
消解戚嵇兩家的恩怨一事,迫在眉睫。
院中的人練了一套刀法下來,已然過去一刻余,收刀後,轉身往西廂看了過去。
瀅雪察覺到院中的人已經停了,下意識抬頭望去,只見那挺立在昏暗中的人朝向她這個方向。
看得不真切,但卻也清楚嵇堰在看她。
離得這麼遠,也沒有半點聲響,更沒有掌燈,他又是如何察覺到她在看他練刀的?
嵇堰從出屋子後,便察覺到了有一道視線盯著他瞧。
原先以為是院中的僕從,也沒有在意,但那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也就多了些警惕。
等一套刀法畢,才轉身望去。
是戚氏。
他晚歸,起得早都能見著戚氏。
這生活的居所中忽然多了個女子,嵇堰有那麼幾分不適應。
看了眼戚氏後,嵇堰抿了抿唇,轉身回了屋子。
換了身衣裳,天色漸亮,微弱晨光斜入窗。
束髮後,嵇堰走到盥洗架旁,拿了小刀颳了下巴,淨面後理了理公服衣襟,房門這時被人敲響。
大概是早間被戚氏旁窺練刀,房門被敲響的那一瞬,嵇堰覺得是戚氏。
想法才落,聲音響起:「郎主,西廂派人送來了早食。」
不是戚氏,而是洛管事的聲音。
嵇堰默了幾息後,才開口。
「送回……」話語一頓,忽想起昨夜戚氏示弱讓他收下芙蓉膏,再順勢讓他答應帶她出席筵席的事,也不知這次拒絕後,晚間是否又會找理由候在他的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