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戚氏懵了一瞬,又若無其事般地閉上了眼。
……
只是沒半會,車軲轆滾過路坑,忽然一晃,還在睡夢中的瀅雪不備,眼瞅著就要往前摔去。
嵇堰忍住呵斥胡邑不會御車的衝動,長臂一伸,把人攔住了。
誰知戚氏竟然沒醒,抓著他的手臂,順勢靠入了他的懷中。
有那麼一瞬,嵇堰覺得她方才靠近自己的目的就是如此。
閃神的瞬間,溫熱柔軟的身子便靠到了硬實的胸膛上,他嗅到了果酒的味道。
戚氏也醉酒了。
念頭才出,被抱住的手臂也成了那軟枕,直接往懷中塞去,觸及綿軟的胸口,嵇堰身體瞬間一緊,沒有任何遲疑,他乾淨利落把人往旁邊的位置徑直塞去。
被塞回去的瀅雪自然沒能繼續睡,茫然睜開了眼,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嵇堰瞧見戚氏茫然懵懂的神色,眼神一暗,片刻便移開了視線,吸了一口氣,朝著外頭的人訓道:「胡邑,你要是不會趕馬車,給我下去。」
胡邑:「啊?」不明所以了片刻,有些回過神來,朝著馬車裡邊解釋:「這路不好走,可怪不得我呀!」
第二十章
戚瀅雪在半睡半醒間,覺著自己好像靠在了會發燙的牆壁上,但不過片刻,便被那牆壁給推了出去。
牆壁會推人?
茫然地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黑,不知身在何處,心下惶然,問:「乳娘你在嗎?」
語聲又軟又無措。
嵇堰唇抿了抿,一時沒有開口。
視野逐漸在昏暗中適應,眼前浮現了個模糊的人影,她試探地開口:「是乳娘嗎?」
聲音有些急,帶著置身陌生之境的茫然無措。
嵇堰見她一副欲哭的模樣,心說:這還沒怎麼著呢,就一副他欺負了她的模樣。
「是我。」
低沉男聲落入耳中,驚愕的神色浮現在臉上,好半晌她才費勁的反應了過來,眼前的人影不是乳娘,是嵇堰。
雖知是嵇堰,但許是熟悉的人,竟也心安了許多。
「你怎會在這?」
嵇堰:……
沉默不語,不大想與醉鬼多作解釋。
瀅雪覺得自己是清醒的,但腦袋卻恍恍惚惚。
許久沒有聽到回答,才恍然想起自己是去吃了喜筵,時下是從鄭國公府回嵇府的路上。
她暗惱那果酒後勁大,素日裡她飲上三盞才會像現在這般,是以在席上她也只飲了兩盞,讓自己能保持清醒。
方才昏昏沉沉間好像說了胡話,又好像是做了什麼,一時想不起,只能軟著聲音道:「我頭暈,你別與我計較。」
倒是知道自己醉酒不安分,看來也沒醉糊塗,還知道讓他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