瀅雪抬手敲了敲她的額頭:「別亂埋汰人。」
蘿茵捂著腦袋,故意道:「姑娘還不讓奴婢說實話了。」
瀅雪白了她一眼:「真說不過你。」
心緒平緩後,她又想起了藥鋪裡頭的陸景廷,眉宇間不禁多了幾分愁意。
總覺著,這陸景廷與她印象中的那個溫潤的世家公子不同了,出入也越發的大了。
大抵,真應了那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
以前她看到的都是偽裝出來的,或許今日所見,才是他的真實面目。
再說嵇堰,那般糙的漢子,竟然也能說出那般細膩的話。
儼然讓她料想不到的。
思及他那句『我的正妻,幾乎滿洛陽的人都會敬上幾分,我能站得多高,她便能站得多高。』
她被他的話給懾住了。
日後他們若為名副其實的夫妻,她絲毫不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
雖然她開始就是奔著嵇堰的前程,從而考慮與他做夫妻的。可不知為何,從他口中聽到這話,越是琢磨這話,她便越是心潮澎湃。
如嵇堰所言,比起虛無縹緲的感情,身份地位,權勢財勢才更為可靠。
但她覺著,若是加上一些虛無縹緲的感情做調味,她或許能過得更好。
二十七章
嵇堰到了街尾卻停下, 勒馬轉回頭,看著戚氏的馬車漸行漸遠。
「二哥,怎了?」胡邑也停下了, 順著二哥的目光望去。
嵇堰沉了臉色:「回藥鋪。」
說著,騎馬換了方向,往藥鋪返回。
胡邑也跟著返回, 心道果然。
無論哪個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被撬牆腳。
方才二哥就只僅僅懟了幾句就走了。他還納悶二哥的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好了,感情在這等著呢!
不過片刻便到了藥鋪外。
過去半刻, 那陸景廷才方方緩過神,正失魂落魄地從藥鋪走出來。
行至到馬車旁,一腳踩上腳蹬之時,身旁的僕從在旁提醒了一聲,他驀然抬頭朝著前邊打馬而來的嵇堰望去。
對上嵇堰的視線,身形不禁一繃。
嵇堰抿著唇騎馬到了跟前。
陸景廷怒視著他,已然不見平日裡的溫潤。
「怎麼, 嵇大人依舊覺得不忿, 欲再來羞辱我一番?」
嵇堰挑了挑眉, 隨而往馬頸傾身,只余周圍幾人才能聽見的聲音, 開了口:「在背後耍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安州郡王府郡王世子果然叫我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