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榻上有兩床被衾,有一床是嵇堰給她蓋上的?
應該是吧,畢竟這屋子就他們兩人。
思及此,心裡浮現一絲絲的異樣。
再說長榻窄小,兩床放下後,幾乎也只躺得下她一人,餘下的位置都tຊ不夠嵇堰躺的,那他肯定沒有與她一塊睡。
難道,是睡在裡間的?
瀅雪下了榻,走入裡間掀開帳幔朝床榻上瞧去。
沒被衾,也不像是嵇堰躺過的樣子。
嵇堰沒有在長榻睡,也沒有在床上睡的,那他是怎麼睡的?
還是說昨晚深夜回了主屋?
第三十章
瀅雪望著空蕩蕩的床榻失神了半晌, 隨後放下帳幔,步出外間,又站在長榻外靜靜地望著兩面被衾。
靜默許久才彎下身子, 自個兒動手把兩面被衾疊了起來,與軟枕一塊抱回了床上。
整理好後,她走到窗牗後, 推開窗扉。頓時一股濕冷氣息迎面撲來,冷得她縮了縮身子。
都這麼冷了, 也難怪她蓋了兩張被衾也不覺得熱。
外邊天色烏壓壓的,還下著濛濛細雨,細雨夾著寒風,格外的冷。
昨夜入睡前,外頭的風忽然大了起來,隱約覺得下了雨,是要變天的徵兆, 竟還真是。
這洛陽十月中旬, 冷得都快趕上安州的冬日了。
她朝著主屋那邊瞧了眼, 房門緊閉,嵇堰大抵又離府了。
住在鶴院都快一個月了, 也從未見過他有一日空閒的。
他就不會累嗎?
不多時, 蘿茵來敲了房門。
蘿茵捧著一盆溫水入屋,偷偷瞧了眼姑娘, 只見姑娘神色自然,並未有不適之意。
難道,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瀅雪梳洗後, 在梳妝檯前坐下,讓蘿茵給她梳頭上妝。
從鏡中瞧了眼梳頭的蘿茵, 斟酌片刻,試探道:「可知今早郎主是什麼時候從屋中出去的?」
「五更天一過,郎主便從屋中出來了。」
蘿茵擔心自己姑娘,是以整宿沒睡好,早間天沒亮就起了,也恰好遇見郎主從屋中出來。
瀅雪心下一疑。
嵇堰是五更天才走的,那他是在哪睡的?
還是說整宿沒睡?
可分明是還有一張床的,他怎麼不睡?
蘿茵又道:「早間郎主離開鶴院時,讓洛管事把所有人都喊到院子中,讓眾人對郎主宿在西廂之事緘口,若誰向鶴院外走漏一點風聲,便杖責五十,趕出嵇府。」
聽了蘿茵的話,瀅雪滿臉錯愕。
雖然她明白嵇堰不想讓老夫人知道他們同宿的是,可這懲罰怎會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