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 她步出屋子, 回了西廂, 從櫃中取出一個小錦盒。
把錦盒打開,看著盒中摺疊起來的韌紙沉默了幾息後, 才毅然地把盒中的紙張取出, 放到了袖中夾層。
再把錦盒置回櫃中,旋即轉身出了西廂, 從容不迫往頤年院而去。
到了頤年院,她看到的是嵇老夫人一張黑沉沉的臉,而站在一旁的嵇沅卻是滿臉擔憂之色。
意料之中的態度。
瀅雪朝著老夫人一禮, 喚了聲:「母親。」
嵇老夫人黑著臉道:「你父親鬧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僅讓阿堰用了保命的免死令, 阿堰還平白無故的被你父親牽連打了板子,你父親有如此大的本事,我受不起你這一聲母親,怕折煞!」
瀅雪暗暗呼了一口氣,說:「前些日子確實是因兒媳父親之事,讓夫君受累了。」
這點,在看著嵇堰趴了那麼tຊ多日後,瀅雪沒法反駁,也沒打算狡辯。
「你父親所犯之事憑什麼讓我們家來給兜底?!阿堰自穿上官家那身衣服開始,就不曾徇私過,憑什麼要因為你父親留下一個洗不掉的污點!你們戚家憑什麼!?」
嵇老夫人說到最後,情緒越發的激動,怒而拍案,「啪」的一音甚是響亮。
嵇老夫人本就對戚鳴鴻有極大的意見,如今自家兒子還因為他被連累。
留下他人日後所攻擊的污點,對他的厭惡與偏見前所未有濃盛。
嵇沅因母親忽然大怒而嚇了一跳,忙在旁勸:「阿娘你別生氣,這裡邊可能有什麼誤會。」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心裡頭賭氣憋屈,也後悔同意兒子讓他自行決定與戚氏做實夫妻之事。
嵇老夫人怒目瞪著眼前的兒媳婦,憤然道:「我可以不管先前的事,也可以不與你計較,但前提是讓你父親立刻離開嵇府!」
瀅雪神色不顯,暗下攥緊手心,平靜的解釋道:「父親為人所害,夫君查出了端倪,已然應下事情還未查清楚前,會留父親在府中,還請母親見諒。」
嵇老夫人也是氣紅了眼,語氣又沖又急:「你說是被人所害,難道我就要信你?你讓我見諒,那誰來見諒我這個把一雙兒女看作比性命還重要的寡母?」
「你父親為你,可以殺人,我也可以為我的兒女不計一切……」話到最後,雙目浮出了一層淚水。
她與兒子說過,她不可能釋懷,可她卻可以做到不計較。但前提是建立在戚鳴鴻不出現在她的面前,不會再對他造成傷害的情況之下。
如今人幾乎算是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還累得兒子不僅被打了二十板子,還因此有了污名,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原諒的!
瀅雪低垂雙目,沒有哀求,也沒有為自己辯解,只說:「還請母親寬限一些時日,等事情塵埃落定後,父親自會離去。」
確實,現在沒有什麼實質的證據能證明父親是冤枉的,她信父親,卻不能讓所有人都相信。
「你父親若是執意不離開,我走還不成!」說罷,嵇老夫人霍然站起,朝著自己的閨女說道:「咱們收拾東西,看你二哥到底是要岳父還是要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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