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聖上甚是看重這貪墨案,所以臣也不能多言,只能說到這里,而此行來說明的目的,是想讓長公主和郡公,以及尚書大人,郡王府莫要中了奸人的圈套。」
「什麼圈套?」
「市井多有流言,說是因臣的原因,才會讓突厥譬困獸猶鬥,為了報復臣才會孤注一擲與朝臣合作,綁走皇家與世家子嗣,一方是為了轉移朝中注意力,二者是為了剷除臣。」
「被綁走的家皆是朝中重臣,還有像長公主殿下這般尊重的人,有一家的子嗣出了差錯,便會遷怒於臣,找不到可以怪罪的罪人,那臣便是罪人。」
長公主擰了擰眉:「難不成真是朝中有人與突厥勾結?」
嵇堰:「必然,先前以為只有貪墨一案,但現在看來,不僅僅是貪墨案,更是牽扯到了通敵賣國,若是真鬧出人命,不僅是臣,便是陛下也絕不姑息,傾盡全力都要把這賣國賊抓出來,不管是誰,牽扯到通敵,都不可能再留。」
說到這,嵇堰忽然拱手道:「只要臣還在一日,便會不遺餘力地去徹查,還望長公主莫中了圈套。」
「本宮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
嵇堰垂下手:「臣還要去其他兩家告知,便先告辭了。」
長公主點了點頭。
嵇堰正欲轉身,似忽然想起了什麼,腳尖轉回前方,唯一頷首:「還有一事,微臣斗膽提醒殿下一二,還請殿下莫要怪罪。」
「本宮恕你無罪,說罷。」
「那賊人既能把流言往臣身上推,說是突厥為了報復臣才做出綁架之事,臣也擔心他們會借題發揮,畢竟這些世家子弟是因參加了殿下的宴席,歸途才會被擒,但凡他們想要引導這流言,都會讓殿下與這突厥扯上關係。」
話到最後,嵇堰抬眼:「還請殿下多加提防。」
長公主沉默與他相視了兩息,才端起茶水淺抿了一口氣,緩緩開口:「本宮心里有數,就是外頭怎麼傳,聖上信本宮便可。」
嵇堰頷首:「確實如此,是臣多慮了。」
說著再一拱手:「臣便先告辭了。」
轉身離去。
望著嵇堰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中,長公主面無表情地放下了手中杯盞。
明昇從帷簾後走了出來,說:「這嵇堰,不像是來讓殿下提防,倒像是來威脅。」
長公主臉上浮現嘲諷笑意:「懷疑到本宮身上了,還想把通敵的罪名安在本宮的頭上來?」
話到最後,輕「呵」了一聲。
明昇問:「那人質,可還要動?」
長公主閉上雙目,沉思了許久,擺了擺手:「關著。」
嵇堰已經懷疑到了她這里,很難保證貪墨案不會牽連到她。
貪墨案便是牽連到她,只要撇清主位的嫌疑,雖會受累,但因她與帝王的姐弟之情,又有從龍之功,不會有性命之憂,也不會丟了長公主的頭銜。
若是扯上與突厥通敵,那便難以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