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沉入湖面的屍體絕不會這麼快速地浮上來,這些屍體與其說是浮上來的,不如說是根本就沒有沉下去。
這機關一旦觸發,其實想要破解便變得容易起來,然而困難的也在這一點,哪有人願意用自己的命給其他人鋪路呢?
至於曲冬凌剛才的猶豫,卓銘也盡收眼底,但是對於他而言無關緊要。
等到眾人都安全地站在亭子中,成安王便將目光投向了曲冬凌。湖心亭單從外觀看起來,堪稱天衣無縫。只這麼掃視一遍,實在難以找到機關的開口。
曲冬凌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在下也並非全知全能。」
成安王盯著他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雖然不滿對方有所隱瞞,但考慮到這傢伙或許還有些用處,於是他便轉開了視線,這目光落在了卓銘身上。
卓銘心說我招誰惹誰了呢?
他心裡腹誹,身體卻非常老實的乖乖走上前去。
整座湖心亭渾然天成,你甚至無法從上面找到榫卯之間相連的縫隙,卓銘甚至懷疑這湖心亭是用一整塊木頭雕制而成,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這世上哪裡會有這般大的鐵杉木。
他觀察的時間越來越久,便明顯感覺到背後傳來的視線愈發灼熱起來。
很顯然成安王在面對近在眼前的登天之路時,失去了自己往日的耐心,如今他一刻鐘都無法等下去了,恨不得立刻將破碎虛空的秘籍拿在手中。
卓銘的汗水順著額頭緩緩流下。他目光在整座湖心亭上一寸一寸掃過,卻不敢輕舉妄動觸碰其中任何一處地方。
湖中的暗器機關他已然見識過,明白了那位數十年前的大宗師絕非浪得虛名,他現在踏錯一步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會是他無法承受的。
然而這座湖心亭實在是太過精巧,哪怕他全神貫注巡視了數遍,依舊無法找到任何線索。就在他感覺背後成安王的視線已經化目光為刀刃,似乎已經思考從哪裡下刀將他劈成兩半的時候,他突然靈光一閃將目光轉移到了腳下。
卓銘不顧形象地趴在地上,仿佛同一隻壁虎一般,目光寸寸掃過地面,不放過任何一個的角落。
他的眼光何其毒辣,早在之前觀察亭子之時,便將亭上的建築和雕刻分毫不差地記在心中,此時目光掃過,很快便發現了不對。
這亭子中地面亦是有紋飾的,其紋飾風格同湖心亭整體風格相似,但是此時地面左上角的一塊地板,卻偏偏有一小部分的紋路同其他地板之間稍有差異。
這差異極為細小,若是常人,怕是對著畫像一對一比照都不見得能看出,但是他是卓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