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是認同恭維的話語,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有一種陰陽怪氣的味道。
黑袍人本來放鬆散漫的笑容突然頓住,用一種帶著評估的眼神將曲冬凌上下打量個遍,似乎是在思考對方的威脅性。
他自認為自己已足夠小心謹慎,在場之人甚至都無人知道他面具之下的身份,甚至連他天衣樓主人的身份都不知道,只是知道他是上邊安排的人,可觀曲冬凌的樣子,竟仿佛已經將他看透一般,那對方究竟是如何知曉的呢?
曲冬凌感覺對方身上隱隱透露出的殺意,在心裡輕輕嘖了一聲。何必呢?既然擔心暴露身份,又何必在他面前冒這個風險。
好奇心害死貓,看來這句話也不只是在他身上應驗。
「天衣閣掌握天下情報信息,您怎麼不算身份貴重呢?」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顯然是刻意為之,但曲冬凌說起來卻是真誠無比,聽不出真假。
黑袍人一時間就也搞不懂曲冬凌究竟是有沒有猜出他的身份。上位者多是多疑之輩。他雖然對自己的安排有自信,但是曲冬凌這人的詭異他也是有所領會。
若是按照他往常的習慣來說,自然是該寧可錯殺絕不放過,只是……
算了,眼前這傢伙身受重傷,現在又被他握於掌中,沒必要這麼忌憚。黑袍人在面具下發出一聲輕笑,待到用完這人,他就會去送曲冬凌去他該去的地方。
只是現在也不能看對方過於自在了。
「看來曲公子還沒有搞清楚如今的形勢,」他目光陰冷地掃過曲冬凌,「我和成安那個老糊塗可不太一樣,可不會任由曲公子戲耍,曲公子身上的傷似乎也沒有讓你長個教訓!」
他朝著身後擺手,便立刻有人走上去,如他們這種獲取情報的機構,想要得到足夠的消息自然要和各種人接觸,而想要從這些人嘴中掏出消息,無非是兩種手段,要麼許之以利,要麼……便是用嚴酷手段撬開對方的嘴。
萬萬沒想到對方會是這麼一個性格暴躁的傢伙。曲冬凌在心裡暗暗叫苦,皮肉之苦這種東西能少挨一些,當然是還是少挨一些好,更何況他現在的情況著實不像是能扛下什麼刑罰的樣子。
於是不做猶豫果斷服軟了,只是他服軟的樣子同其他人不太一樣,曲冬凌沒有絲毫徵兆,在對方即將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哇地一下吐出一口血來。
隨即用自己無比虛弱的語氣苦笑:「怎麼會沒受到教訓呢?閣下的人若是下手再狠點,說不定在下現在也沒有機會站在這裡和您交談了。」
這當然有裝的成分,但是他身上的傷十分嚴重也是事實,對方自己心知肚明他們下了多狠的手,絕對不會懷疑這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