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對勁。
這人既然是做好了出城的打算,為什麼不準備好馬匹?
若是為了小心不引人矚目那大可不必,這城內如今江湖人往來,誰還沒有匹好馬呢?
往日不多見的騎馬劍客如今城內多得是,這人這般靠雙腿趕路反而是少數了,他這麼走,就仿佛生怕曲冬凌跟不上一樣。
換句話說,他不騎馬不是為了好趕路,而是防止身後的追兵沒有準備,也擔心對方因為騎馬會暴露所以放棄追蹤。
曲冬凌想到這裡,腳步有些踟躕,可這麼好的機會,放棄又實在可惜。
他盯著對方的背影,終究還是打算賭一把。
便是有埋伏,他也不是沒有活路不是。
抱著這種心態,他繼續跟在對方身後,一直走到了快中午,才終於看到了一處小村落。
這處村落十分普通,外表看上去同城外各處尋常村落沒有任何區別,村子裡面還有村民生活,無論是粗略一看還是仔細觀察,你會發現這些村民也沒有任何異常。
他們也確實沒有異常,他們本就是世代居住在此的村民,如今的生活和他們之前每一日每一年過得都沒有絲毫分別,你又怎麼可能看出異常呢?
這也難怪無論是武林盟還是內衛,在周圍都搜查了這麼多遍,找到了許多魔教據點,卻始終沒有發現這處村落有任何問題。
因為若不是這裡住著一位貴客,這裡本來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被曲冬凌追了一路的人走進村落里,走到村子的最深處,敲響了一處小院的門。
曲冬凌沒有靠近,他擔心這裡面會藏著高手,他甚至沒敢進入村落,畢竟與這些村民比起來,他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氣質都顯得格格不入,實在是太過於顯眼了。
對方敲門之後,便放下雙手,垂首安靜地站在原地,態度顯得十分恭敬。
哪怕等了好一陣子,都沒有任何人給他開門,可他的動作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依舊恭敬地站在門口。
曲冬凌也同他一樣,待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他們都在等著門打開。
被兩人一起期待的門終於在曲冬凌的注視下打開,門內站著兩個人,一人著黑袍,一人穿白衣。
黑袍男子站在白衣男子身後,而白衣男子手握弓箭,箭尖直指門外。
曲冬凌在看到門內情況的時候瞳孔便是一縮,他並非是懼怕對方手中弓箭,而是震驚於自己所見。
那兩人,白衣者是他所熟悉的馮和豫,黑袍人……乃是當日所見的魔教教主!
馮和豫手中的弓箭並非指向他。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曲冬凌震驚的視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隨後手指一松,箭矢唰的一下飛出,插入了門口站立之人的胸口,那人沒有任何反應,安靜地向後仰倒躺了下去。
他竟是沒有絲毫的震驚和不甘,仿佛早已料到自己會死在此處,並且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