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奉的是誰的命?可有緝拿文書在身。倘若都沒有,那天子腳下,又豈容爾等肆意妄為。」
豹虎堂眾人一臉苦色,扭頭一番擠眉弄眼,迫於風塵相的身份,沒人敢在這節骨眼上弄出風頭。
「豹虎堂此等行徑,是置我南朝律法於何地。」
風塵相聲音很低,說出的每個字卻都如離弦的箭。勁風吹拂,清晰而有力,狠狠刺破人的心臟。
幾人也沒想到,自己不過就是照常奉命捉人。今日出門是踩了什麼狗屎,會撞上鳳凰城的人。
旁邊黑臉見勢不對,連忙上前,彎腰諂媚,臉上堆笑道:「今日多有冒犯,還望二公子莫要跟我們這些粗人計較。我已讓人為二公子備了好酒好菜,還望二公子肯賞賞臉。」
風塵相面露淺笑,點了點頭,面上自然流露出的矜貴溫和,讓人不敢抗拒。
「好酒好菜就免了吧,若是沒事,那諸位就慢走不送。」
這赤裸裸的趕人,幾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得鬆了口氣,面上繃緊的弦這才如釋重負,正欲告辭離開。
「等等。」
為首男人突然停住腳步,目光警惕地往房間看了看,低頭看向輪椅上紋絲不動,面上波瀾不驚的人。
「二公子房間有人?」
「賤內不懂事,我給他一點教訓罷了。」風塵相漫不經心抬頭看向那人,輕嘲笑道:「怎麼,人家的房中密事,豹虎堂也要摻和一腳?」
他表情明顯變得淡漠,細長的十指交叉輕輕放在腿上,掀起眼皮,冰涼的眸底好似覆了一層薄霜。抬頭冷漠覷了對方一眼,抬手間衣袂跟著揚起一陣涼風。
男人渾身散發出的冰冷和神般居高臨下的姿態,即使坐輪椅上,讓人遠遠看上一眼,就忍不住的心生畏懼。
其餘幾人嚇得指尖忍不住的顫抖。
鳳凰城二公子雖說雙腿殘廢,可骨子裡仍保留著一半皇家血脈,果然還是他們這些普通人望塵莫及的存在。
就算那人真在裡面,今天這事算碰到硬茬了,要是再不撤,鬧大怕是回去也不好交代。
黑臉說話還算利索,趕緊出來圓個場,風塵相本不打算把這事給鬧大,這事便算是過去了。
豹虎堂的人離開後,輪椅上的人臉色逐漸變得凝重。關上門,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他嫌棄地輕皺眉頭,生理不適。
一把冰冷削薄的刀刃緊緊貼在他喉結處,寒光熠熠。執劍之人著一襲金線黑蟒袍,五官深邃立體,俊美無儔,瞳孔漆黑如斯,帶著極強的冷漠疏離。
「你就這樣對待自己救命恩人,多少是有點不道德吧。」風塵相氣極反笑,抬手將抵在喉間的刀刃緩緩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