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接過瓷碗,看著裡面的東西心中一凜。
兩人視線撞在一起,薛鶴眼瞼忽顫了下,風塵相神色從容,唇角微揚,淡抿唇瓣語笑盈盈道:「千年人參,阿鶴可真大方。」
薛鶴冷臉別過視線:「別嘴貧,這就算是報答你之前那白面饅頭的恩情了。」
風塵相面龐微微抽搐,哆嗦著唇笑得很是牽強。
「好好休息。」薛鶴難得多說一句,「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風塵相心頭微怔,畢竟這人可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
他捧過瓷碗,低頭輕輕吹了吹,看著碗中漾起層層漣漪的雞湯,漫不經心說了句行。
薛鶴深邃的眸凝望著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垂眸半晌,似乎在猶豫什麼,最後還是選擇轉身離去。
待人離開後,風塵相緩緩抬頭看向他離去的方向,款款勾唇露出一抹輕笑。
「公子居然把薛鶴留在身邊。」
折木本無意撞到這場景,從窗外一個利索翻身進來。
不過薛鶴這人警惕之心怎會變得如此鬆懈,難不成公子口中所說,中了寒冰蠱的就是薛鶴。
風塵相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些什麼。
「留下他自有我的考慮。」他放下手中的碗,抬頭看向來人,見人難得沒冷著臉,還不忘調侃他,「怎麼,三七受罰,你好像挺高興。」
折木反應難得遲鈍,撓了撓後腦勺,顯得有些不自在,「讓公子笑話了,三七護主不力,受罰是應當的。」
風塵相一個「哦」字巧妙地繞了個彎,轉而笑問,「你真這麼想?」
折木聞言一愣,揚聲鏗鏘回了句是。
他但笑不語。
就嘴硬吧!
風塵相放下手中的碗,轉回正題,突然開口說,「明日武林大會,註定不會太平。」
折木毅然道:「只需公子一聲命令,屬下這就去把它給偷回來。」
「……」
是該說他勇敢,還是愚蠢。
風塵相輕聲開口:「這南燭草哪有這麼容易拿,更何況現在四大門派的人都在盯著。」
「那明日的武林大會,就讓屬下上去。」
風塵相靜靜看了他半晌,毫無邏輯地問了句,「你最近在照顧三七吧。」
折木不解,「公子何出此言。」
因為這說話不過腦的事,是三七的做派。
他委婉說,「你身份特殊,更何況這武林大會最忌諱的就是朝廷干預。我身份的事,到時候自然藏不住,怕是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