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這番話似引得庶子感了趣兒,他問:
「寧公子是傾慕我那處呢?」
這……
一個常在花樓四處留情的人,還要問他傾慕何處?
林落愣了愣,一時嘴快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二郎與小倌兒春風一度的時候,也會如此問嗎?」
方問出口,林落才覺不妥。
他正欲找補,卻聽裴雲之回道。
「自是不會,可寧公子並非小倌兒,我也非良人,不想誤了公子,還折了公子清譽。」
這一席話全然是在為林落著想。
霎時,林落腦中似有一縷白光閃過。
他頓悟。
他說怎麼數次投身這庶子都坐懷不亂,原是此人在顧慮著他。
想來先前那說什麼與『嫂嫂』相似才無致趣的話也都是藉口,只是怕誤了他。
沒想到這庶子紈絝非常,倒還有原則,不愧是裴氏大族之人。
如是想著,林落吐了口氣。
他道:「郎君所言極是,可……二郎,我不在乎的,上回桃林我便說過,我慕君至情至性風流自在,情起難消,所以哪怕只在今日與二郎有一宵露水情緣,我、我此生也就滿足了的……」
才怪。
反正先攀附上再說。
畢竟這裴家庶子雖然心善,但也並非是無緣無由的,就是那被他贖身的小倌兒,也是與他赴了春宵三日才得了憐。
林落所求之事並不簡單,他思忖著與這庶子有了肌膚之親後少說還得些時日才能如願,而如今裴家在東郡待不了多久,林落是真的沒什麼時間了。
在東郡他都無法攀附其上,更別提等這庶子回了洛陽。
於是綿綿細語間,林落偏頭,緩緩偎身過去。
動作很慢,是因為拿不準裴雲之的心意而怯怯,可又大膽。
染墨似的眸子睨著那快要靠上肩胸的人,林落全然沒看見那雙笑吟吟的眼中無半點漣漪。
「二郎,寧公子,可要去戲射?」
就在林落幾欲落入裴雲之懷中時,忽聽亭外遠遠傳來徐清凌的聲音。
聞聲看去,徐清凌正自遊廊走來。
忽然出現的人讓林落如受驚小兔一般,忙正身捧起案几上的茶盞置在唇邊。
總歸他明面兒上還是個正經人家的讀書人的,若是在這種場合被瞧見他不顧身份勾搭這裴家庶子,實在是上不台面。
這般行徑實在突然,林落後知後覺不妥,便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裴雲之,唇瓣囁嚅了下,想解釋什麼,但又咽了回去。
因為此時徐清凌已然走近了。
有膽子自薦枕席,卻沒膽子讓旁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