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的事兒讓徐清凌有些得意,他轉眼去看裴雲之,卻見人只垂眸。
指尖輕點案面,裴雲之思忖著那關於林落的消息。
果然如此。
林落原不是林氏本家長大的,所以林家不知林落是男子。
聽著這人兒身世如此悽苦,那,設計投身於他……
心思漸明,裴雲之彎了彎唇角。
不明顯,且眸色揉了晦暗。
他原就沒打算碰那賜婚的夫人,是男是女嫁與他,他倒是不介意。
只是這人兒竟想著要攀附他的庶弟以謀周全……
呵。
「主,方才驛館有個侍衛送了張信箋上來,說是一位姓寧的公子送來的。」
適時有侍從進來。
閒雜人進不了驛館,但聽著侍從說的姓,徐清凌眉尾微揚,心覺林落能送信進來沒什麼奇怪的,只是……
他道:「裴家不是都要離了東郡麼,這林家還試探你作甚?」
除了試探,徐清凌想不到林落給裴雲之傳信的任何理由。
可臨到裴家要走,林家還試探什麼?
五月的天悶了熱,尤其是窗外落雨,送進來的熱氣讓徐清凌展開了扇面。
搖了搖清涼些許,他忽地想起了上回自瑤川山莊回來,裴雲之說林落的行徑未定是林家授意。
雖然徐清凌不太信此事全然沒有林家插手,但若是真的呢?
畢竟……林家又不知裴氏知曉虎符在東郡一事,且讓林落女扮男裝試探一計實在拙劣。
那、那!
思及此處,徐清凌猝然瞪大眼。
難怪林家至今不知在東郡的裴二就是裴雲之。
如此說來便通了。
裴雲之容貌氣度不俗,縱使借了裴二身份在外傳聞不堪,可說不準有些女郎就好這一口。
得到結論,徐清凌瞠目結舌:「難不成從一開始就不是試探,而是那林家小娘子真瞧上了你?」
應該說是裴氏二公子。
「雲之,雖說我還未有入仕之才,但你這般什麼事都不與我言說,也忒讓我像個痴兒了。」思及先前自己腦中各種思量,旋即徐清凌忍不住苦笑。
並未立即回應徐清凌的話,裴雲之只在接過信箋後,淡淡瞥了他一眼。
才道:「並非是什麼都不願與你言說,只是你此番來東郡是為玩樂,還是同齊羽玉一般少思量這些事為好。」
裴雲之還是沒同他說明原委,也不需說明。
徐清凌與齊羽玉二人並不似他,他們家中各有爵位承襲,家族權勢無需憂心,皇權爭奪一事也輪不到他們參與。
如今也不過加冠幾年,他們阿父都正值壯年,多些閒心遊玩也無妨。
說完,裴雲之將手中信箋展開,只見其上字跡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