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
轉身繞步,裴懷川行至小几前,伸手相邀。
看著案几上擺放的幾方木盒,猜想那應當就是茶餅。
林落便斂衽跪坐下來。
只是方坐,忽冷不丁地聽見裴懷川問:「蔦蔦來得悄無聲息,方才你可聽到了我們說什麼了?」
不解抬眼去看,林落只見裴懷川眼眸微眯。
看不清其間神緒。
「沒有。」
微微歪了歪頭,林落道:
「是有什麼我聽不得的嗎?那下回柏公子可要記著尋個密室再談論要事,免著讓旁人聽著了什麼。」
說完,林落撇了撇嘴。
且不論他方才並未注意裴懷川在說什麼,就算聽著了。
明明是裴懷川邀他來此,他又不是偷偷摸摸故意去聽。
斂了方才捉摸不透的模樣,裴懷川正色笑了笑道:「自是沒什麼聽不得的,只是隨口一問,我可沒什麼事兒要瞞著蔦蔦。」
「哦。」低低應了一聲,林落不太相信,但沒再多說。
只又問:「今日我已應約前來,但是……柏公子,似乎這兒沒有能煮茶的地方,我們在這兒能品茶嗎?」
「如何不行?」裴懷川道:「我帶了爐子來,稍後陳鄲會去煮茶,恰好我們先來放會子紙鳶。」
他如此說了,林落便也點頭。
「好。」
方說完,林落面前便被遞上一個紙鳶。
「請用。」
是陳鄲。
抬眸看了一眼這一直被他忽略但候在案几旁的人,上回被推倒在地的記憶還在,林落皺了皺鼻子。
他不想和這個人交流,但是瞧著和裴懷川關係不錯,且上回重午前在驛館給裴家庶子遞信進去還是託了他……
雖說上回陳鄲好說話只是因為裴懷川臨走前特意為他囑託了一句。
「謝謝。」林落還是道謝了。
悶著聲,有點小。
他接過了紙鳶。
陳鄲沒聽清楚,還以為林落還有什麼要求:「你說什麼?」
「……我說,謝、謝!」
林落脩然抬眼,看他,又大聲說了一遍。
本以為這人如剛正不阿的外貌一般比較直冷性子,林落沒成想他居然也是個壞心眼的。
小聲說道謝不行,還得大聲說。
說完,林落旋即低了頭。
小人兒撇嘴的動作瞧著有幾分委屈,陳鄲不解地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