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速度遠比他擲劍之速要快,那人影在發覺躲避時,也只勉強錯開了那直衝面門的勢頭。
箭尖的三角一尾還是擦過了他的臉頰。
破了皮相,滲出血跡。
微涼的痛感並不算強烈,抬手捂住臉頰,司寇淙向著屋檐上的黑暗一臉不可置信。
「裴雲之,你傷我作甚?!」
隱匿的身形在司寇淙出聲之時自屋檐掠下,落至地上小小身影前。
沒理會司寇淙,裴雲之只將手中長弓丟開,而後扶起林落。
略略借著月色檢查。
搭脈只有一點紊亂,裴雲之雖不會醫術,但也略通淺薄一點。
能摸出這是無礙。
應是一時受驚心脈亂流,供促不上暈了過去。
還好,人是側趴下去的。
手臂墊了頭,應無大礙。
只是身上許是有磕碰傷痕。
稍稍斂眸,裴雲之隨即本欲將人抱起。
但手伸出後動作又頓了頓。
為了挽弓方便,他現下寬袍長袖上綁了護腕,稍有些硬。
怕將人又硌到,裴雲之便先將人扶到膝上倚靠,再解護腕。
動作間,司寇淙已然靠近。
對於裴雲之的不言不語,他早已習慣。
至於臉頰上的傷口……
他看著地上那人兒,以及裴雲之的動作,哼笑一聲:「從未見過裴長公子如此呵護一人,便是連我這個兄弟都差點殺了。」
其實對於裴雲之傷自己這件事來說,司寇淙不是很在意,因為他們少時在瓊州時經常打架。
猶記從前瓊州初遇,他瞧著裴雲之這廝白面書生文文弱弱的樣子不爽,便找茬。
沒成想真打起來,裴雲之這廝一拳竟將他揍得臉腫了半個月才消。
待他不可置信地去問,裴雲之只淡淡說什麼「裴某自小習射,勁不算小,不過聽聞你五歲便在練兵場……你太弱了」。
這話忒讓人牙痒痒了。
自那以後,他總是不服氣去尋人打鬥,回回都是被揍。
如今大了些這才勉強打個平手。
只是很多年了,裴雲之都沒再這般傷他。
手中的護腕在司寇淙話間已然全部解下,裴雲之還是沒回他的話。
將人抱起後,才落下一句。
「這把弓送你了。」
道歉的話他自不可能說,畢竟林落正是因為那把劍而險些喪命,如今雖然無事也暈了過去。
但念及司寇淙也不認識林落,林落的出現他也沒有想到。
便送了這把司寇淙一直想從他這裡討去的弓。
眼看著背影就這般走遠,司寇淙愣了愣,才看向地上那弓。
想踹一腳,頓了下卻又將其拿起吹了吹灰。
再才低聲罵罵咧咧:「瞧你那護犢子的樣,我又不知道那是你心悅的女郎,鬼鬼祟祟的在這個時候冒出來嚇我一跳……算你還識相知道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