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迷迷糊糊地哼唧應下了,直到如今起來,才覺不妥。
總歸那是裴雲之的阿父君母,該是要去的。
可已經過了時辰,想去也去不成了。
有些微惱裴雲之在這種要事上誤了,林落卻也無可奈何。
便只能下床榻,自行穿著屋中木架上搭著的新衣。
還是一套男衫。
昨夜之事並非是黃粱一夢,其承諾之事果真,林落不禁好心情地翹了翹嘴角。
「郎君可要現下洗漱?」門外聽到動響的一個侍從叩了叩門便進來。
林落點了點頭:「嗯。」
隨即那個侍從便向後招手。
早就候在門外的侍從們魚貫而入,端水與巾帕齒木上前。
看著林落洗漱,那個侍從似是方想起什麼,又道:「郎君,長公子去請安了,許會在主宅留下用午膳,長公子說郎君若是用膳前便起來了,就不用等長公子一道用膳了。」
將口中的水吐出,再用巾帕碾了碾唇角,林落道:「好。」
話落,他才覺有些不對。
怎麼這個時候裴雲之的侍從還在稱裴雲之為長公子?
眼前的侍從是昨夜見過的,都是裴雲之的隨侍。
就算是昨日白天需要維持身份,這般喚也就罷了,今日就不必了吧。
婚事都成了,該把身份換回來了。
於是林落又開口糾正:「該是改口叫二公子了。」
「郎君,為何要喚長公子為二公子?」侍從聞言有些不解。
先掬了水擦了臉,林落才奇怪反問:「昨日不是二郎借了裴太常的身份與我拜堂麼?夜裡寫婚書的時候你還在呢,你這般說,難不成二郎真要和裴太常長長久久換了身份了?」
這番話自是打趣。
「郎君,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娶你的、去東郡迎親的、賜婚聖旨上的、昨夜與你寫婚書的自始至終都是長公子,二公子昨夜才從瓊州趕回來,怎麼會是二公子呢?」
驟然聽見林落說昨夜與之成婚的另有其人,侍從不明白這『少夫人』突然胡言亂語作甚,一時有些冒冷汗,蹙著眉便細細解釋起來。
裴二公子……怎麼可能有那資格與裴雲之換了身份?
此時伺候林落洗漱的侍從們默著聲,似是聾啞著,只在林落洗漱完了後都端著東西出了門。
而隨著侍從們向外走著的還有林落的視線。
他看向了那個侍從。
只見其人面色恭謹,沒有半分玩笑之意。
神情微愣一瞬,林落問:「二公子昨夜才從瓊州趕回來?」
「嗯,二公子回來得晚,沒趕上喜宴,便夜裡來了府上送禮,順帶落宿在了府里一處院子裡,還讓人送了許多酒過去,怕是現在還宿醉未醒呢。」侍從點點頭,十分認真地回答。
卻不明,眼前的人越聽,唇角的弧度越平。
這少夫人是怎麼了?侍從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