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道寒霜般的聲音響起。
「出去!」
聲音很輕,但顯然帶了不虞。
司寇淙卻並沒有如裴雲之所願。
趁著裴雲之雙手覆在林落耳上並沒時間理會他,他似才發覺還有個人,訝異看向那身上只穿著散亂中衣的人。
眸光毫不客氣地看了又看。
從平坦的胸膛到遍布曖昧紅痕的細嫩脖頸,再到那熟悉的面容。
冷著臉,裴雲之為林落系好中衣的系帶,才抬眼又看司寇淙。
「男子之間雖無大防,但,轉開你的眼睛。」
也是才從怒氣沖沖後的愣神中回過神來,司寇淙並非是來挑釁裴雲之的。
便轉開了眼。
「你……他……」
瞪著眼左瞄右看支吾半晌,司寇淙才問出聲來:「他、他就是你找到的夫人?他……是男人?」
分明就是那夜在鄴水見到的女郎,分明就是在溫匡壽生辰宴上見過的裴少夫人。
可那敞開的領口下,是平坦的。
縱使女郎形象再如何牢固心間,但林落並未慌亂的神色與那雖是瑩白但緊實的甚至有些隱約弧度的薄薄肌肉……
是男人。
真的是男人。
「嗯,從前因種種緣由並未據實相告,日後我們會再成親一回,屆時會送去請帖。」裴雲之也應下了。
雖然裴雲之先前讓他尋人之時也說過,男子也需得留意,但他只當是林落或許會女扮男裝,從未將林落往是男子的事上想。
沒想到裴雲之這兩年乃至昨夜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是為一個男人,司寇淙幾乎氣笑了。
他不免咬了咬牙,也不顧別它:「裴雲之,你腦子是不是被豬啃了,口口的怎麼為了個男人不要命了?」
為心愛女子捨棄一切的人司寇淙見過,這為男子……
真還是頭一回見。
雖說都是為一個人痴狂,但世間終究不齒好龍陽一事。
「……此事不容你置喙,你若是來此無事,便回瓊州去,往後也不必來尋我。」
「哎!不是,你,唉……」司寇淙氣歸氣,倒也並不是那意思。
只是見裴雲之語氣更冷,他也暗惱自己被迷了心竅,甘心為裴雲之做這麼多事兒,到頭來還被人冷面相待。
但……算了。
裴雲之冷歸冷,卻也幫過他不少,即便是他為裴雲之做事兒,也未短缺過半分好處。
甚至只多不少。
於是司寇淙嘖了聲,告饒:「我多嘴我多嘴,今天找你是有事,我和你說,你走第二日……」
司寇淙的聲音比方才小了許多,裴雲之便鬆開了捂著林落雙耳的手。
順手理了理林落散亂的鬢髮,而後起身,淡漠地看著司寇淙,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