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缺垂下眼睛,只說了聲「沒有」。
在奪冠的那一刻,他在台下看著許燼,看著激動的賀危,突然就有些恍惚。這一幕和之前第一次他拿冠軍的時候何其相似,那時候他年歲還小,賀危因為培養出來冠軍隊伍,激動的直接淚灑當場,他們一起托舉著獎盃,那張被拍下的照片,至今都掛在基地的牆上。
這份榮譽來之不易,餘缺當時曾激動的抱著獎盃去見姐姐,興奮至極的,像是個三歲小孩一樣,期待姐姐的誇獎。然而如今物是人非,冠軍的榮耀再次到手,但他卻無法再跟她分享。
賀危哥倆好似的攀他肩膀:「我們可認識這麼多年了,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說?」
「不是……」沉默半晌後,餘缺靠在欄杆上,抬頭看向那些閃亮的星星:「我只是不想掃你的興。賀危,許燼可能要在某一天,跟我一起離開,你……」做好隊伍換人的準備。
話沒說完,賀危聲調猛地拉高了:「你要走?!去哪?你不是還在做遊戲嗎,要是走了,那你的遊戲怎麼辦?」
餘缺:「你別激動,還沒那麼快。」
「我他媽能不激動嗎?你上次和我說你要離開,就直接消失了整整兩年,一點音訊都沒有。現在你跟我說又要走!什麼意思,又和之前一樣,和我說你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夜風微涼,撩起了兩人額前的碎發,餘缺轉過頭看向他,輕嘆出一口氣:「是。」
我必須要走。
雖然那種縈繞在身上的厄運已經消失了,但餘缺知道,他要做的事,依舊是九死一生。他不能保證自己還能活著回來,亦或者,自己回來的時候,藍星已經過去了多少年。
他們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再見,但餘缺甚至不能把告別說得過於清楚。
唯一讓他寬慰的,大概就是藍星的和平。自己唯一的朋友,在這裡會好好的、安穩地度過這一生。
看著餘缺平靜的、仿佛任何話語都無法動搖的神色,賀危沉默了。他側過身,一言不發的抽著煙,許久,才聲音沙啞地開口:「餘缺,我不明白,現在不是很好嗎?你不想打比賽,那就不打了,你想做遊戲,我支持你,現在你的公司開得也不錯。」
「以前你總是遇見一些莫名其妙討厭你的人,但現在他們都不見了,許燼、羅摩他們在你身邊,他們很喜歡你,你的員工很喜歡你,網上很多人都喜歡你。你想得到的幾乎都得到了,我不明白,這難道不好嗎?你為什麼又要走?」
餘缺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見他沉默,賀危將抽到一半的煙按滅:「既然你非要走,那告訴我,後面怎麼才能確認你的安全。」
餘缺微愣:「賀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