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意識到代慮已經看破自己的企圖,吳千殊從善如流地收回方才的低姿態,挺身直立,居高臨下地望著代慮:「怕死是人之常情,無論是誰都不該被指摘。」
代慮後退一步,沒有再說話,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既然一切都與自己的猜測吻合,那麼不出意外,眼前這個人已經脫離俗世數十年,也是這個世上僅存的一個神。
一個計劃的雛形在吳千殊的心中悄然成形。
但是,這樣一個毫無底線的逃兵真的值得託付嗎?
「既然是逃兵,想必該低調。但是外邊不是西方的人,就是我們東方的人。西方如安士白,肯定想要你的命。而東方勢力,三境域主與天界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眼下正值東方危難之際,你一個逃兵肯定如過街老鼠,他們恨不得殺之後快。但清世司不一樣,魚龍混雜,是你最好的選擇。而我,作為遊走在清世司黑暗中的老鼠,是你唯一的退路。」
天界為全力應對西方神界,東方人界也有他們需要面對的西方敵人的入侵。而人界又分為人族與非人族,人族支撐起明面的各種反侵略,而非人族則隱藏在人族背後進行著更為慘烈的廝殺。三境作為東方管轄非人族的三個政|權,以方位劃分為東、西、南境。而清世司則是連接人族與非人族的橋樑,負責處理同時牽涉人族、非人族的棘手事件,同時機構龐大,各路人物混跡其中。
「你幫我?」努力讓自己鎮定的代慮抬眼望向吳千殊,眼中的期待一閃而過。
「因為你,我鬼門關走了一遭,還被我的組織懷疑,甚至連我哥都不信我。你想一走了之?」吳千殊面色如常,但手卻兀得抓住代慮的脖頸。
突然置於死亡邊緣的代慮下意識地掙扎,好在吳千殊很快鬆開了他,代慮踉蹌後退幾步,被抓住的地方突然泛起劇痛,並蔓延脖頸一圈。不一會兒一圈黑色的紋路從他的皮膚上浮現,那是由無數字符勾連而成,乍一看好像舞女脖子上紗質的蕾絲裝飾物。
是詛咒,也是吳千殊的殺手鐧。
「你若是再敢妄動,我便要了你的命!」吳千殊惡狠狠道。
窒息的痛苦逼得代慮蜷在地上,好一會兒脖頸上的力道弱了下去代慮才得以正常呼吸。
「你究竟想怎樣!」代慮有氣無力地吼道。眼下自己仿佛被磨掉爪牙關在籠子裡的狗,這種感覺很不好。
「安士白那邊,他以為我就是你,而我在他的眼中已經死了,所以你已經安全了。」吳千殊垂眸,幽幽道,「也因此,很多事我不方便出面。」
「出面?你一個賣棺材的……」代慮只覺得生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忍不住啐了一口,張嘴就罵。
「你再廢話,我不僅賣棺材,還能賣你!」吳千殊抬手,沖他比了比拳頭,好像代慮再張嘴吳千殊就會給他一拳,「你這個姿色,也能賣個不錯的價錢。」
代慮咬咬牙,最終選擇的退讓,沒再吭聲。恨只能恨自己看走了眼,選了吳千殊做替罪羊,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