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東方男人,但身上卻穿著樞機主教的紅色長袍,胸前垂著精緻的十字架,手裡抱著一本聖經,嚴肅但不疏離。
「我回來了。」那人臉上堆滿笑意,輕輕走上前,從眼鏡上垂下來的鏈條隨著他的動作閃著反射的月光。
吳千殊看看自己手腕上的十字架,又看看他的裝束,不知為何耳邊響起黑無常的話,脫口而出就是質問:「你干預我的靈魂了?」
那人腳步一滯,臉上的笑容變得複雜,張張口,卻久久沒能出聲。
吳千殊看著他的樣子,嫌棄地撇嘴,嘟囔了一句「窩囊廢」,便垂下手,把頭砸進臂彎里。
「……」
等等!誰回來了?
「代慮!」吳千殊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邊的第五堇被嚇得一激靈。
「這麼多年了,那個洋鬼子還來入夢啊?」第五堇看著他由於起得過猛,還沒適應清晨的陽光而泛起紅血絲的眼睛,忍不住打趣。
吳千殊白了他一眼,彎腰將臉埋進被褥里,試探性地抬頭,等到眼睛能夠完全適應,才起身辯解:「不像夢,西方派來支援東方的隊伍里不是有非人族嗎?沙利葉還肩負著打開天界封印的使命呢,這樣名正言順進入東方的機會他不會錯過。」
「他就算來東方,就算來找你,也是去京都、去秦地,他怎麼知道你來江城了。」第五堇把衣服丟給他,催促到,「走走走,明後天就要開工了,今天先把私事做完。」
私事……
吳千殊滿不情願地穿好衣服,陪著第五堇去尋酒。
一天的忙忙碌碌,直至月上中天,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旅館,今天收穫滿滿,人手兩瓶酒香濃郁的仙品,也算功夫不負有心人。走到旅館樓下,終於感到累的第五堇抻了個懶腰,身後的吳千殊黑著臉差點不耐煩地給他來一腳。
「哎,烏二,那不是你的房間嗎?你沒熄燈?」第五堇指指樓上某個亮著燈的房間。
吳千殊後退幾步,數了數樓層數,發現還真是,他記得臨走的時候熄燈了啊。而且他房間的蠟燭不能夠燒一天吧。
思緒未斷,就見窗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一個人背對窗戶而立。吳千殊幾乎下意識覺得那個不是自己的房間,剛想反駁第五堇的結論。但是下一秒,那人的頭猛地往窗戶上一撞,在玻璃上炸起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