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葉對於他的反應好像絲毫不感到意外,甚至還壞意味地笑了。
吳千殊剛想說什麼,方一側目,見沙利葉滿臉奸計得逞的壞笑,心底一橫,大有要上前一步跳下去的架勢。嚇得沙利葉笑容瞬間消失,趕忙拉住吳千殊的胳膊,把他拽回來。
「這是你的夢還是我的夢。」吳千殊也不掙扎,完全放鬆倚在沙利葉的懷裡,頭微偏,枕在他的肩膀上。
沙利葉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將雙手環在吳千殊身前,望著慢慢變得殘缺的月亮,眼裡閃過一絲悲涼,低頭對上吳千殊浸滿疑問的雙眼,意識到自己好像暴露了什麼,欲蓋彌彰地吻上吳千殊的眼睛,轉移話題:「你的眼睛真是像黑夜一樣無暇。」
這是什麼誇人的話?
但吳千殊也不惱,在他松松的擁抱里,轉了個身,與沙利葉正對,酸話信手拈來:「因為星星在你眼裡。」
「Ah!God damn it!你真是……」沙利葉驚呼,紅暈在雙頰炸開,就好像第一次認識他,慌亂激動中根本無法冷靜地思考應對之法。沒辦法,只能落跑般鬆開吳千殊,後退數步。
「他們都說你們洋人行事傷風敗俗,你怎麼就這麼不禁逗。」吳千殊笑彎了腰,走到崖邊坐下,雙腿在山澗間隨風輕輕搖晃,看深淵漸漸升騰起濃密的霧氣,並不斷向上蔓延。
沙利葉輕輕走到吳千殊身旁坐下,輕打響指,在他與吳千殊之間的地面上出現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底氣不足地辯解:「我對你不軌,和你調戲我是兩個概念!」
「紅酒!」吳千殊迫不及待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眼鏡平時不喜歡這種只甜不烈還酸了吧唧的洋酒,以至於我們也沒什麼機會接觸高檔紅酒。」
「怎麼,你們和安士白在滇南的時候,他沒給你們嘗嘗他的私釀。」聽到吳千殊提到別人,沙利葉有種說不上來的煩躁,他下意識就想揶揄。
吳千殊權當他是因為聯想到自己把他丟在秦地的過往而耿耿於懷,趕忙解釋:「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我、眼鏡和安士白之間的深仇大恨,我們三個沒被對方陰死已經是極大的耐性了,怎麼可能把酒言歡。」
「最好是這樣。」沙利葉撇撇嘴。
「說起來安士白是墮天使,他的咒印還能是金色的,甚至禱告都做得得心應手。」吳千殊一直以為只有天使光輝是金色的,墮落之後會變成黑色的,後來發現自家大天使竟然是常識之外的紫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