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很想你。」
時黎明擰了下眉頭,側頭視線掃過那個細皮嫩肉,永遠一副人畜無害樣子的小男孩。
「是嗎?可我記得我早就被您掃地出門,上哪來的弟弟,您怕是來錯地方了。」
一臉怯意的小男孩低頭扣著手,時不時偷偷抬眼去看時黎明,眼底全是愛慕。
從來只是站在一旁,不怎麼開口的時母這次破天荒的開口:
「黎明,你爸爸的脾氣就是這樣,他是擔心你被人騙了,本質都是為了你好,弟弟每天都吵著想你,前幾天還發燒生病了,嘴裡一直念叨著哥哥、哥哥的。
今天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見一次面,剛好也到時間了,一起坐下來吃頓飯吧,松悅香,媽媽位置都已經定好了。」
時黎明站起身,「不用了,你們吃就好,我還有事,就不招待兩位了。」
意思很明顯。
送客。
時父的臉色一黑再黑,渾濁的眼球閃過鋒利,「你為了一個男人,要和家人反目成仇嗎?」
時黎明冷笑出聲,一隻手虛虛搭在椅子上。
「我和家人反目成仇?難道不是二位讓我離開時家的嗎,我不過是聽勸罷了。」
時父本就身居高位,好話說盡,卻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忤逆,好脾氣也見了底,嗓音跟著一沉。
「你真以為你的那點本事能夠撐多久,這樣的小公司,在江海多如過江之鯽,如果我想讓他消失,也不過是眨眨眼的功夫。」
時黎明手指點在皮質表面的椅子上,一下下,有規律的敲動,滿不在乎。
「那您大可以試一試,讓大家都知道您的氣量如此之大,居然連一個小公司都不放過,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笑掉大牙呢。」
「你——」時父死死瞪著時黎明,被氣的不輕。
時母在旁邊一邊拍著時父的背,一邊哭哭啼啼的說著,無非就是些時黎明已經聽煩了的話。
什麼為了他好,做父母的都愛自己的孩子,為什麼時黎明不能好好的和他們坐下來說幾句心裡話.....
時黎明太陽穴一下下的刺痛,他有點煩了。
朝旁邊移了一步,時黎明拉住時潤的胳膊,把人塞到時母旁邊,抬手指著門口。
「慢走不送。」
時潤水盈盈的眼睛盯著時黎明,一隻手牽住媽媽,一隻手扣著褲子,聲音有些小的喊。
「哥哥。」
時黎明充耳不聞,站在三人面前,臉色冷漠,眼底沒有任何溫度。
時父看著眼前這個他培養數十載的兒子,心情複雜,無力、不解、生氣,而更多的是那種無法掌控局勢的憤怒。
想起前幾天發來的信息,時父再次開口。
「那個男的名字是尹池,對吧。」
這句短促的話在時黎明耳邊格外清晰,像是一把大錘,砰的一聲砸在時黎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