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落白當然知道,所有都知道,這在他的報備文書里寫得清清楚楚。
的確就和這個亂碼姐說的一樣。
蕭意在他喝醉後蓄意勾引,江聲上鉤了。
他捂著額頭在心裡質問自己一萬遍當初為什麼要接手江聲這份苦差事。
頓了頓,在這種危急的關頭,嚴落白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
「?」
「你和沈暮洵在一起那麼久,怎麼可能連到底是不是他都認不出來?」
空調的熱風呼呼吹到江聲的臉頰,讓他看起來有些讓人迷茫的柔軟。
江聲不像這樣的人。
他應該有苦衷吧。
他應該不是自願的。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嚴落白又把這些縹緲不切實際的想法揮手打散。
江聲的手在書架上摸摸,在有點落灰的架子上找到了嚴落白的煙。
他想坦白什麼的時候好像習慣抽一根煙,這樣讓他顯得很有憂鬱的故事感。
他把煙夾在手裡,沒有點燃。揉皺的菸絲散發清苦的菸草味道,江聲頓了頓,然後說,「蕭意其實臉上本來沒有那顆痣的,你知道嗎?」
「知道。畢竟他活躍在影視圈這麼多年,這點變化還是很明顯的。」嚴落白推了推眼鏡,「但也說不上奇怪,受光照作用,臉上忽然長出痣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蕭意是自己紋的痣。」江聲說。
蕭意就是徹頭徹尾的陰暗史萊姆。
他擅長用最小的取捨收割最大的利益——譬如這點並不起眼的痣。
「我看到網上有把他和沈暮洵的位置顛倒的,說蕭意認識我更早,所以沈暮洵才是蕭意的替身。每次看到都感覺是蕭意自己和自己玩的把戲。這顆痣不是我和沈暮洵戀愛的原因,而是他是後來者的直接證據,不過呢,確實也很好洗白就是了。像你說的,臉上忽然長出痣很正常。」
江聲把鼻尖湊到煙上嗅了嗅。
「我和沈暮洵在一起的時候經常吵架,然後冷戰,然後喝酒,然後他會把我接回去,我們重歸於好。這個流程一直沒有變過,直到那一次,沈暮洵被蕭意身邊的人拖住。」
嚴落白的眼眸在鏡片後面垂斂,觀察江聲臉上的表情,「喝醉了,所以認錯了?你和蕭意認識那麼久,沈暮洵又是你的男友,你一個都沒認出來?」
好狗血。
「是認識很久,但是不代表很熟好嗎。」江聲咕噥。
蕭意高中給江聲當過一段時間的跟班。
但說實話,江聲高中是他最傲慢不得了的時期,他根本不會去記住誰的臉。所有人都記得他,很多人悄悄喜歡他,江聲從人群中穿梭,目光不會落在任何人的身上,不會去好好的注視誰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