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頎長的青年緩步靠近,未知的壓迫感把江聲逼到牆邊。
「你以為這樣的把戲就可以誘哄我上當嗎?江聲……可我已經不是十七八的小孩了。」
他死死捏著手裡的假花,用力到指尖都好像被花的汁液染得緋紅。
他緊盯著江聲的嘴唇看,話音輕得像是羽毛,「你什麼時候學會的,誰教的你,你又向多少人玩過這樣的花招,我會是其中的第幾個。」
江聲推著他的肩膀,眉眼有些無奈的怨氣,「喂,你要不要這麼掃興。」
「……以上都不是我關心的問題。」沈暮洵的手按住了江聲的手腕,虎口和中指的薄繭在他的皮膚上摩挲,「我只想知道。江聲。你是一開始就打算給我,還是原本要給別人。」
江聲眨眨眼,「當然是本來就打算給你的。」
沈暮洵的下頜骨微動,似乎咬緊了後槽牙。他弓背低下頭,髮絲觸到江聲的臉頰,酥癢地發麻。
「江聲。」他的話音幾乎帶著些微顫抖,「沒有人會送前男友花的。」
他靠得太近,鼻息交融,嘴唇之間的距離都好像下一次說話的時候,張張嘴就能碰到。
在這瞬間,江聲才徹底明白沈暮洵視線低垂是在看哪裡。
……什麼啊。
他不是說他不是十七八小男孩,不吃這一套嗎。
江聲怎麼覺得他很吃!
他往後退了一點,把過於危險的距離拉回正軌,「但是……」
「沒有但是。」沈暮洵斬釘截鐵。
他用力握住江聲的腰把他扶上桌,讓江聲以俯視的姿態看著他。他的手掌寬大滾燙,隔著硬挺廉價的衣料貼在江聲的大腿上,幾乎是會在身上留下印記的烙鐵。
「你送了我花,不是嗎。」
江聲看到黑暗中他肆無忌憚熱烈得像是一捧火的眼神,灼熱深邃,連帶那枚淚痣都似乎帶著熱意。
他現在非常危險。
無論是他扣著江聲滾燙的手,他的眼神,他滾動的喉結還是他的話語,無一不在昭示這個事實。
江聲想辯解,但又覺得不知道從何說起。
有時候行為的背後就是沒有原因。就是突然興起,非常草率,沒有深思熟慮過的靈光一閃而已。
何況這次音綜之行,對江聲來說是一種對遺憾的補缺。
他認為,他和沈暮洵之間的結局充滿缺憾。所以,這一次江聲親自動手補齊。
江聲的背抵著冰冷的牆體,咫尺遠近。沈暮洵能看到他細碎微閃的眼睛,帶著些緊繃的茫然,手臂死死抵住他的肩膀。
沈暮洵一靠近,就聞到江聲身上的味道。
一點點清爽的葡萄味,好淺好淺,常讓人覺得,是不是必須貼近皮膚才可以聞得更清晰。
江聲勉強推著他的肩膀,抓著那點粗糙布料像良家婦男一樣堅持著,「可是你雖然是前男友,也是我的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