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時,他的這位經紀人先生總是一個十分縝密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還會累,會疲憊的話,已經完全是一具高精度的儀器了。
假如嚴落白問為什麼的話,江聲很難回答。他完全找不到約見卜繪的理由,而現在這種情形他的思維已經遲鈍到只能想出一些小孩過家家似的藉口,而那些東西顯然過不了關……
在這種擔心憂慮的情況下,江聲感覺到沈暮洵在靠近。只是他沒有什麼防範。
在他心裡,沈暮洵是一個非常正派的人。
正如他曾經的判斷,在一個正常家庭,經過正常的人生經歷後長大的人,價值觀金錢觀愛情觀,都很正常。沈暮洵是很難得的正常人。
先是熱氣。
然後是抵在他肩膀上的緊繃肌肉。
江聲愣神回過頭,沈暮洵一偏頭就吻上他的眼角,無聲的吻順著臉頰落到嘴唇。
江聲有些茫然地反應了片刻,然後猛一激靈,迅速捂著沈暮洵的嘴把他推遠,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下一秒就聽到了頭頂桌板咚咚咚的敲擊聲。
心臟跟著敲擊的節奏緊縮。
也許是做賊心虛,江聲覺得這是一種警告。他仰起頭,幾乎覺得能夠隔著這層桌板和嚴落白的目光對上。
那雙隔著鏡片的冰冷目光會審視他的一舉一動,予以批判嗎?
他們這麼近,嚴落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嗎?
並不存在的虛幻注視,讓江聲隱隱有些頭皮發麻。
尾椎骨不受控地竄起酥麻的電流,讓江聲的手指輕輕抖動一下。
沈暮洵伸手抓住他的指尖,緊緊叩住,在他模糊的注視下張開嘴。
他有略尖的虎牙,咬住江聲下唇的時候廝磨一下,會有些發疼。
江聲壓抑呼吸更加辛苦,不敢用力,只能推著沈暮洵的胸口,用氣音說,「你瘋了?」
「我在好奇。」
這個答案讓江聲不解。
沈暮洵依然在吻他。江聲怕動靜太大,沒怎麼敢動。
他的吻遲疑,似乎是試探,也可能是游移不定的掙扎,但最終帶來的是具備細微懲罰意味的疼痛,又隱約帶著自甘墮落般的著迷。
他的聲音沙啞冷靜。
「你和蕭意當初也這樣過嗎?」
江聲頭皮一麻,「什麼?」
每一次輕微的舔吻吮吸,江聲幾乎都聽到心跳的共鳴和喟嘆的聲音。
一點細微的水響淹沒在嚴落白和卜繪對話的聲音里,可是在江聲耳朵里卻是被無限放大,幾乎在他的整個世界迴響。
他緊繃著神經,聽到沈暮洵的聲音如氣流傳入耳朵。
「在我著急尋找你的時候,其實悄悄躲在我看不到的角落,用相似的手段給我發消息?」
他的吻上癮似的膠著。
江聲慌亂後退,又要注意不能碰到周圍的箱子發出響動,最後到避無可避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