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暉:「江先生,理解一下。」
江聲聽他這禮貌疏離公事公辦的口吻更煩,渾身不自在,像有螞蟻在爬,不情不願地抬頭皺著眉瞥他。
顧清暉面無表情,「需要幫忙嗎?」
江聲也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很快又想起顧清暉有潔癖,現在身上的螞蟻應該比他還多。
他揚起眉毛把手伸出去,「來。」
剛伸完江聲就愣了下。
不對,那個醉酒進他房間的人到底是不是顧清暉?
江聲又開始困惑了。他模模糊糊地記得,那個人沒有戴手套,手滾燙得要命,直接接觸到他的身上,燙得江聲都在哆嗦。
如果是顧清暉的話,他都潔癖了,親吻和觸碰不都應該讓他很難受才對?
手腕底下一涼。
江聲還沒有想清楚,回過神就看到絲帶托起江聲的手,顧清暉力度很輕地給他松垮地綁起,全程沒有碰到他。
顧清暉人看著清冷,體型清瘦,但倒也是個大塊頭。他站在江聲面前,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都被擋完了,只剩一節落在江聲的眼皮上,連睫毛都是金燦燦的。
【好好好……親手繫上紅線,江聲你是知道怎麼嗑的】
【爽了,誰懂,洵聲而來還在求複合,意聲平安還在求婚,我家就已經有天定良緣月老的紅線】
【這倆光看臉是很登對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顧導總是很沉默沒什麼互動……不然嗑的人肯定很多!!怎麼都不至於cp榜墊底啊】
不遠處,沈暮洵頻頻扭頭注意著他們這邊的動靜,手指在桌面上敲敲打打半天,草草結束了早會,來到餐桌邊坐下。
江聲抬起頭。
他一隻手打著石膏,只穿了半身的正裝,下半身還穿著睡褲。
江聲盯著他的石膏手看了兩秒,剛放下手,「你是怎麼換衣服的?」
沈暮洵盯著那一節紅線劃出流暢線條,說不出的煩躁讓他忍不住繃住連,「把手砍下來不就能換了?」
他說著,眯著眼打量了一下顧清暉。
顧清暉眼珠微轉,和沈暮洵視線相對,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早安,沈先生。」
沈暮洵勾了下嘴角,不耐地嘖了一聲。
倒也說不上哪裡不舒服。
就是非常不舒服。
那種隱隱約約的威脅感並不清晰,像是棉花里的軟針。
江聲打量著絲帶。
在兩端分別系在他們手腕之後,他們的距離更是被迫拉近。從一個四平八穩不出錯的社交距離,到肩膀會偶爾觸碰,若有若無的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