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想要遮掩。
他記得那時候江聲飛快地放下抓著他頭髮的手,背在身後,不服氣地咕噥,「是他先惹我。」
江明潮笑起來,可是笑音引起一串咳嗽。
可憐死了。
他的弟弟總是很可憐,總是輕易讓自己陷入糟糕的處境,總是無法應對複雜的局面。
總是對太多人心有憐憫,總是靜靜看著不該參與的局面然後伸出手。
為什麼,憑什麼。
那些人,那些廢物,那群狗而已,江聲根本沒有必要對他們抱有多餘的感情。
「我的弟弟非常可愛。」
男人注視著相片中江聲的那張臉,指腹輕輕撫摸,輕聲說,「但偶爾,有些優柔寡斷。」
他可愛的弟弟,落難的小王子,現在只有他一個家人。
他會斬除他們之間的一切阻礙,他可以讓江聲擁有一個絕對自由的未來。他祝他玩得開心。因為,這個世界上,已經再沒有人能比得過他們親密。
男人手指貼到相片上江聲的臉上,很輕地摩挲了一下。好像隔著冰冷的觸摸到真實的膚感似的微笑起來。
然後他轉過頭,看向電腦屏幕中的畫面。
辦公室開啟了自然光燈感,時間在科技下是混淆的。而在江聲那裡,已經到了夜晚。
因為前些天在音綜消耗了太多精力,導致還沒有到他平時睡覺的時間,他已經在不住地打哈欠。
他把相框重新擺放在桌子上,和之前的位置分毫不差。然後看向站在面前的嚴落白,手指在桌面上輕敲,「現在,向我解釋一下你的周報。」
還是來了。
嚴落白並不驚訝。
「你做了隱瞞。」江明潮往後靠去,冷漠的目光凝固在他的臉上,微笑著說,「情緒不應該讓你失去應有的專業性,嚴落白。我了解江江的渠道,從來不只是一個而已。」
嚴落白思緒仿佛一片被驟然絞緊的空白,睫毛在鏡片後細微地顫動起來。
*
顧清暉真的是個潔癖。
江聲有了非常清晰的認知!
明明房間都是一樣的布局,當顧清暉打開房門的瞬間,江聲認為這個地方極簡到睡人都是一種奢侈,就應該只用來拍照。
被子疊得很好,房間一切擺件遵循大到小和顏色分類排序,看來顧清暉大概還有一點強迫症。
昨天才下過雨,江聲的陽台上全都是雨點的水痕。
可顧清暉的窗戶明淨得不得了,透過陽光的時候簡直可以把人的眼睛閃瞎!像加了特效一樣!
緊跟著江聲就知道他吃驚吃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