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潮沒有說話,細微的電流聲在耳旁流淌。
可惡……變成他獨角戲了。
難道他裝得不像?
但是江聲覺得很像啊,感冒難道還不好裝?
江聲尷尬起來,忍不住用手指揪床單。可是事已至此,他硬著頭皮悶著聲音繼續,「咳咳,啊咳咳。」
這一次,江聲隔著電話聽筒聽到一聲很低的笑。
江聲感覺好丟臉,耳朵都在燒起來,「……江明潮!」
「怎麼說呢。」電話那頭的男性比江聲年長,聲音成熟低沉,尾音帶著笑,「乖乖,你真的有點可愛。」
江聲幾乎能隔著屏幕看到他蒼白輪廓和漆黑頭髮,那張臉帶一點微笑的時候總有一種活不太久的憂鬱。
但這和江聲被噁心到的心情統統沒有關係。
不懂。
這種讓人噁心的稱呼,讓人噁心的評價,真的不懂!
簡直是吃了世界上最麻的花椒似的從頭麻到腳,麻到江聲頭髮絲都要立起來了。
他一個激靈捂著電話坐起身,瞥了一眼顧清暉,面無表情地說,「再這麼說話我殺了你。」
江明潮笑起來,伴隨笑的是他再次把手機挪開但依然能隱約聽到的輕咳。
很快聲音再次清晰起來,話題被他輕描淡寫地帶回正軌。
「沒必要對哥哥隱瞞什麼。隨便玩,玩幾個都可以,你開心就好,這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他甚至好像並不介意當了江聲電話play里的一環。
「哥哥只在乎你不要為他們傷心,不要真的覺得他們配走近你的生活。」
「江明潮!!」江聲頭皮炸開,尖叫起來。
江明潮很奇怪!
他早就說了江明潮很奇怪!!
江明潮輕聲說,「無論如何,我們之間的關係才是最緊密的,對嗎。」
好一會兒才聽到江聲的聲音,「別再說怪話。」
「是嗎?」江明潮喃喃。
他長發垂落在頸側,手鬆弛地搭在扶手。手背上一些針痕還沒有消去痕跡,血管明顯。他目光遠眺看向高空中的月亮,連一旁的雲彩都被照出一圈光亮。
他沒有繼續往下問,「這次的通訊,主要還是想問問你該怎麼處理江叔叔的事情。」
「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隨便了。我自己都泥菩薩過江!沒時間管那個討人厭的老東西!」
江聲頓了頓,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想嘆氣,又奇奇怪怪地憋住。最後響在江明潮耳邊的,只是,「隨便吧。」
「我知道了。」
他的弟弟還是有些心軟。
不知道對某些人應該用更狠的手段,不知道有些事情應該做得更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