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潮定定地看他一會兒,側過頭,一連串的乾咳像是某種破舊機器在艱難地運轉,透出一種無能為力的鏽頓感。
江聲的手抓緊,裝作無動於衷。
「是嚴落白把我從那裡帶出來,到現在你出現,一言不發就要讓我走。你是誰啊,好大的威風,我又憑什麼要聽你的?」
江明潮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安靜地看著他,濃黑英俊的眉眼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
江聲不和他對視,自顧自地說。
「你在管教我嗎,還是希望我從這些經歷中學乖一點。江明潮難道我是什麼給點甜頭就能跟著走的角色,你把我當狗,給一棒子,再給個甜棗,指望我能不計前嫌對你感恩戴德?」
江明潮只是看著他,然後安靜地等他說完,才輕聲開口,「你在怪我來晚了嗎。」
江聲的話音靜悄悄地淹沒入一片沉凝中,他眯起眼,「所以我說,你真的很自大。」
是嗎。
可是江聲也是一個很自大的人不是嗎?
他這樣和江聲看起來,也許更像一家人吧。
江明潮為這無端的想法扯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他走進一步,冰冷的手拉住江聲的手腕。
江聲表情出現一絲怔愣的裂痕。
江明潮摩挲他的手背,一個用力就讓青年的後背從衣柜上抽離,撲進他的懷裡。
江明潮抱緊他,開始不敢用力,然後越來越緊。被髮帶紮緊的長髮從肩膀落在江聲的手臂,冰涼地流淌下去。
江聲從胸膛感受到了他的心跳。
很慢,虛弱,稍微跳快一點都讓人害怕。
「好像很久沒見,可我還是很了解你,對不對。」他笑了下,「在問我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來見你,來找你,把你帶走。是這樣的嗎?哥哥有沒有理解錯。」
江聲推著他的肩膀,有些不耐煩,「你——」
「我沒有忘記你,也沒有不在乎你,我只是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江明潮壓著嗓子裡的咳聲,聲音顯得更加沙啞。他把臉埋低靠近江聲的頭髮。
不熟悉的味道讓他覺得疲倦。
是嚴落白家裡的味道嗎,還是因為他和他的弟弟分開太久,所以已經不記得江聲的味道了。
「能夠讓他們給你關照的地方,我都安排得很好。江江,你不能這樣想我,我從來捨不得你吃苦。」
江聲在這一瞬間想到了很多東西。
一開始破產後罵他的人很多,有的人是仇富心態驅使,有的人是真的覺得他感情經歷太多害人不淺,但在很短暫的時間裡,這樣的聲音就消弭了下去。
還有他來到戀綜的第一天就想過,為什麼當初嚴落白介紹的時候說是小糊綜,但綜藝的房屋配置卻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