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站起來,放在腿上的盒子一下子翻倒扣在了地上,鑰匙也悶聲在地毯上摔了一下。
江聲把盒子撿起來,卻驀地發現了旁邊的一道暗隙。
他瞪大眼睛。
盒子竟然有一層暗格!
江聲扣著邊沿把這一層殼子掀下來。
一封信赫然顯露在眼前,伴隨這封信的還有一小包防潮用的乾燥劑。
除此之外,信封上金色的火漆被印出一朵玫瑰的樣子。江聲愣了下。
他左思右想絞盡腦汁,都不會想到蕭意會給他寫信。
蕭意是個陰暗、庸俗,真心少得可憐的人,江聲總覺得他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喜歡他、那麼放不下。
他的喜歡像是在證明自己真的有人的情感,他就算卑鄙自私陰暗,但也沒有那麼不堪。又或者想證明他哪怕一無所有的時候都有愛人的本領,他很深情……所以在張牙舞爪地表演。
他入戲太深了嗎?
為什麼要給他寫信。
在習慣了一個人在面前表現出來的樣子後,窺見另一面。江聲盯著這封信,在想要不要拆開。
還沒想要要做什麼決定,江聲就聽到楚漆敲門的第二聲。
他頓了下,立刻把信封重新塞回去,把盒子合上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走過去開了門。
楚漆在這麼短的一段時間竟然還去洗了澡換上浴袍。杵在門框邊,半濕的頭髮遮著眉弓,綠眸有些幽暗。他越過江聲的肩膀往裡面看了眼,「在看蕭意送的禮物?」
江聲:「啊、對。」
楚漆走進門,反手關上,在房間裡逡巡一圈,確信沒有監控設備後向江聲靠近。
他顯然沖的是涼水澡,身上一股冰涼的濕氣裹著很淡的酒味。在江聲不解的目光中,他沉默地摟起江聲的腰讓他坐上桌子,手扶著他的臉。
江聲覺得有些奇怪,他遇到的人好像都會更喜歡讓他坐在高處,自己略低一點,讓江聲能輕鬆地俯視他們。
「聲聲。」
面前逼近的臉是江聲看了十多年的。
英俊峭薄,冷得厲害。可是他貼的太緊,呼吸就顯得熾熱又克制,像是無垠的沙漠一樣讓人覺得乾燥。楚漆抬著臉,鼻尖和他蹭著,綠色的目光帶著沉晦。
江聲恍惚過後,聽到楚漆平靜地說,「我不甘心。」
江聲的目光劇烈地顫動一下,他悶頭認錯,「我的問題。」
「不是你的原因。」歸根到底是楚漆沒有把他看好。他的聲音低啞,「我只是很想知道,唯獨我對你來說很沒有吸引力嗎?」
江聲被他的聲音燙起雞皮疙瘩。和他的目光碰著,也像是要那片滾燙的綠色融化。
他縮著腿結結巴巴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只能艱難地開口,「你怎麼會突然想到問這個?」
「我今天總是在被這樣質問,所以開始覺得困惑。」